季千雪等了许久才终于轮到她。 小僧人把她带进了院子里,与外面不同,里面有种奇异的安静。 院里只有一个房间,季千雪推门走了进去。 净弘大师禅坐在蒲团上,他手上挂着一串佛珠,微笑地看着她。 季千雪在心底惊叹,所谓慈眉善目、六尘不染,大抵如此。 只见气质,已经让人信服了三分。 在问明来意后,净弘就先让季千雪抽了签。 季千雪跪在佛像前,诚心祈求佛珠,拜了三拜,这才双手捧起面前的竹筒,摇出了一支竹签来。 净弘大师看着签文微微叹息:“施主,这般瞧来,你的子孙缘尚浅,长时去看,恐怕也难以如愿。” 闻言,季千雪蹙了蹙眉。 “大师,可有什么改善之法?”她轻轻问道。 净弘大师闭眼算了算什么,叮嘱道:“房中若有铜镜对床就撤掉,镜子会吸附邪魔,容易吓跑胎气,不利于有孕,院里是否常年有水?” 季千雪心中惊讶,面上恭敬道:“摆放了几个鱼缸,喂了几条小鱼和睡莲在里面。” “嗯,内院中尽量不要有太多水。”大师接着说道:“施主的八字偏阴时,太过潮湿不利于阴阳调和。如果可以的话,换一个大门朝南的院子,坐坎向离,离为火,坎离交姌,助有孕。” “平日要潜心拜佛、多行善事,若得菩萨垂怜,也就有了造化。” 说完这些,净弘大师闭上眼,转动手中的佛珠,嘴里低声念着经文,不再去看季千雪。 季千雪有些为难,她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但这一段玄而又玄的话,只是叫她更加不能安心。.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为难,净弘大师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施主,强求不得啊。” 季千雪微微叹息:“谢大师指点。” 她退出院外,表情却越发的失落不解。 这样看来,岂不是说她短时内都无法有孕吗? 她心中有些不痛快,便也没有急着去厢房,而是自己到附近走走,舒缓一下心中的郁气。 厢房里,真阳也对沈倾云说出了黄铭安最近的反常。 “你说他到底哪来的钱?”真阳想了许久也不明白:“最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得我难受得紧。” 沈倾云沉思片刻:“如果不是借职务之便贪污来的,那想来是有人出钱帮了他。” 真阳点点头:“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现在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可我想不出来到底谁会帮他,这会不会影响到以后我的计划?” “人情欠下了,总是要还的。不急,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先不要自乱了阵脚。”沈倾云安抚道:“随其自然吧,还有几个月,我叫人帮你盯着就是。” 真阳叹了口气,但如今只能这样了。 她的确是过于心急了些。 话说到这里,她便沉下心把黄铭安身边的人都猜了一圈,挑出了两三个可能会帮他的,安排人去打探情况。 等她们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季千雪也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那大师是如何说的?”沈倾云看出她有些低沉,不由担心道。 季千雪苦笑着摇摇头:“无事,大师说我子孙缘比较浅,一时半会儿强求不得。” 真阳皱起眉头:“这话听听也就罢了,哪能完全当真呢。缘分一词本就玄妙,若算出一人子孙缘旺的,偏她就是不成亲不生子呢,可见最后还是看人作为。” 说着,她笑着挤眉弄眼说道:“回去与你夫君努力努力,自然就成了。这夫妻嘛......” 季千雪脸一红,想要去捂沈倾云的耳朵。 三人笑着打闹了一会儿,倒是让季千雪心中好受多了。 等她回府后,婆婆何氏就迎了上来:“千雪,今日去寺庙里,大师怎么说?” 看着她期盼的目光,季千雪想到了真阳和沈倾云的叮嘱,模糊不清说了句:“大师只说随缘便好。” 何氏虽然有些失望,但又挑不出什么错处,只好作罢。 她轻声叹了句:“千雪,你别怪娘太心急,娘也是之前被那算命的给唬住了。” “没事的娘,过去的就不提了。”季千雪安抚道。 其实一直以来,除了这件事,她和何氏向来相处的很好。 何氏虽然有试探之意,但也没有强求让顾之恒纳妾生子,如今表妹顾芊芊也谈好了人家,只待选个吉日出嫁罢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季千雪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