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然人是醒了过来,但是神智还不是特别清楚。 沈思思又过来看了两回,见老夫人能够正常的吃饭喝药了,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也放下心来。 每次她到国公府来都想找沈倾云炫耀一番,偏偏沈倾云也不接招,便觉得有些无趣,懒得再往国公府跑了。 见此,王青蕊也算是松了口气,她每日还是正常地服侍着老夫人。 这天正拿着勺子给老夫人喂药呢,她机械地张开口喝着,黑色的药汁顺着她的脸颊和脖子一路流进衣襟里面,王青蕊却是根本懒得擦拭,只想快点喂了好走人。 老夫人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什么情绪,她眨了眨眼,就在王青蕊放下药碗的时候,突然拿起药碗直直砸向王青蕊的额头。 “姨娘!”走进来的小秋正好瞧见这一幕,尖叫出声,扔了手中的铜盆跑过来。 盆子砸在地上乒铃哐啷一声巨响,里面的水洒的满地都是,顿时引来了外边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跑进来看是怎么回事。 王姨娘捂着额头缓缓坐到地上,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娇媚好看的面容顿时有了几分狰狞:“好疼......” “姨娘,你流血了,还好吗?”小秋焦急地蹲下来替她查看伤势,拿开了手,只见额头被药碗给砸破了一个血淋漓的伤口:“天呐,姨娘,你别动,奴婢这就去叫府医。” 外面机灵的丫鬟这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府医便被带过来了。 “这,怕是要破相了。”府医瞧着摇摇头,这沈国公府也是够不太平的,三天两头有人受伤呢。 王青蕊一听大惊失色,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瞧着真是惹人心疼:“万万不能破相的呀,大夫,你帮帮我。” “我尽力吧。”府医开了药,叹了口气,离开了。 一直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却笑了起来:“活该,你这个贱妇就应该被浸猪笼的。” 王青蕊心里恨急了,但当着大家的面,却是柔柔弱弱抽泣起来:“老夫人瞧着是神志不清了,我不怪她。” 底下的丫鬟婆子议论纷纷,就连一直陪着老夫人的嬷嬷都有些不忍心了。 在老夫人卧床的这段时间里,可是王姨娘一直在服侍着呢,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良善的,虽然只是姨娘,这孝心真没得说,没想到老夫人好不容易醒过来,竟然就砸破了她的头。 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老夫人闹了一会,大概也是发现了这样只会让人更加不信自己的话,因此也就安静下来了。 晚上,王姨娘又提着食盒过来。 丫鬟有些惊讶:“姨娘,让奴婢来吧,你这头还伤着呢,待会老夫人又......” 王姨娘娇柔地笑了笑:“老夫人对我有误会,让我进去和她谈谈吧。” 丫鬟叹了口气,王姨娘人也太好了:“好吧,若有什么事情,姨娘喊一声,奴婢就在门外。” “麻烦了。”王青蕊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夫人见到是她来了,冷哼一声:“贱妇,可是白天没把你打疼,居然还敢过来。” 王青蕊笑得灿烂,她放下食盒,用手缓缓摸着肚子,满脸的无所谓:“老夫人,你就打吧、砸吧,若是伤到了你的孙子,那这国公府也没什么盼头了。” 听到她的话,老夫人瞪大双眼,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干瘪枯黄的脸上被气出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都像风里的落叶仿佛随时要倒下去:“野种,你竟坏了个野种......” 王青蕊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夫人,你可想好了,这是野种吗,要不要我干脆流掉他?可惜了,我觉得这胎定是个儿子。” 老夫人的浑身一僵。 是了,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沈之峰的,但若不承认下来,不仅国公府没脸,沈之峰死了都要被嘲笑的,最关键的是,国公府也就后继无人了。 可是要她亲口承认这个孽种,她只觉得像吃了苍蝇那么恶心。 “我儿呢?他还活着吗?”老夫人颤巍巍地问。 王青蕊面露讥讽,打碎了老夫人最后的期望:“公爷早就没了,不然也没必要找个假的不是。哎,好歹留了个种,有王家出钱,上头还有两个姐姐扶持,未来也能撑得起国公府的门楣。以后呀,您也还是国公府受人尊敬的老夫人不是。” 听着这话,虽然明知道王青蕊画饼呢,老夫人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浑浊的眼中泪流不止。 不想认这个孩子又能如何,难不成要让败落的国公府彻底成为别人茶余饭谈的笑料吗? 况且,她不想死,她也不想失去她如今的地位。 哪怕是个外表华丽,内里腐臭的花架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