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侯夫人沉默了,显然,她并不想定下沈思思这门婚约。 于是,她试探的握住了沈倾云的手,满脸都是遗憾:“倾云,谢谢你,你真的很好,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儿媳,那才真是圆满呢。” 沈倾云笑意不达眼底,漠然地抽出手:“夫人说笑了,姐姐与江世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乃是百年难遇的佳缘,夫人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韩氏一听江侯夫人的话,最后一点犹豫也没有了,跟着点点头:“是啊,思思和临儿也算是我瞧着长大的,眼看着思思也要及笄了。这问名、纳吉甚至是绣嫁衣都要花费不少的时日,如今这会定下也是刚好。” 江侯夫人没办法了。 侯府本就不宽裕,如今月钱刚刚发了下去,可田庄铺子这季的收益还得下个月才能拿到,印子钱每日利滚利的,不赶紧还上,难道真的要毁了江临不成。 于是咬咬牙,只能答应了回府去取庚帖过来。 沈倾云静静的喝着茶,就在暖玉阁陪韩氏说会话。只要这婚约过了明路,她也就算放心下来了。 江侯夫人还没有出国公府呢,半路竟然被沈之峰的人拦了下来。 那人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瞧见他们,这才低声说:“夫人,还请随我这边走,国公爷有事想与你商议。” 听见这话,江侯夫人的心思转了转,点点头,吩咐她身边的丫鬟去侯府叫江临拿庚帖过来,自己则随着那个侍从去见沈之峰。 但她这边的行径,很快就有人偷偷禀告给了沈倾云。 沈倾云听完也不做声,只是对韩氏说:“这一来一回的想必也要不少时辰,娘亲,我便先去处理一些府务了。” 韩氏点点头,她一大早就被江侯夫人吵得头疼,此刻也想小憩片刻。 沈倾云出了暖玉阁,一路摸到沈之峰私会江侯夫人的地方,一看,这不是巧了吗,竟然就是沈之峰曾经和福安苟且那个小院子。 一时间,她的心中有些想入菲菲。 不过这光天化日的,两人应该也不至于,恐怕只是因为这边偏僻好说话罢了。 拿出一只香,这是上次去悬医阁从连如风那取的,据说燃香后会令闻到的人内心无法平静,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原本就是知道江侯夫人来了才随身带上的,没想到此刻用真是再合适不过。 她叫来寒风:“这种香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你把它点燃后扔到屋子里去,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寒风点点头,一个飞身,悄无声息就到了房子后边。 因为天气还有些暑热,窗户开了一小半,寒风见两人说话都离窗很远,怕露出声音,都没有注意这边,就直接将点燃的香从开口处扔了进去。.. 屋子不大,窗户的风吹着香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两个人仍旧毫无察觉的交谈着,声音很小,好在以寒风的武功贴在窗边勉强能够听清。 “国公爷,不是我不想要那嫁妆,实在是这次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你先给我几百两银子,我们再细细谋算。” “我哪有那么多银子,江临那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去借了这么多。” “其实两百两也够了,我也是手头不宽裕。但归根结底还不是怪沈思思,按道理这钱本来就应该国公府来还的,就是我家临儿实诚。”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那首饰又不是思思打碎的,她也是无辜的。” “唉,我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了,怎么又惹上这样的事情,看看柔儿,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点小忙居然都不愿意帮。” “她那种小姐脾气,谁都得惯着她顺着她,你还不知道么。你好歹还有个儿子,韩柔呢,顾着她身体不好,我连个儿子都没有!” “是啊,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像她这样,定然会给国公爷生许多大胖小子,以夫为天,在家好好相夫教子。” “你不知道,她最近不知发了什么疯,连暖玉阁的门都不让我进。”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 ....... 两人聊着聊着,话头越来越偏,倒是在辱骂韩氏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江侯夫人嫉妒韩氏有将军府这么好的出生,又有沈之峰这个从来不纳妾的夫君,而自己却是个寡妇。 如今看到两人私下不幸福,更是铆足了劲挑拨离间。 沈之峰府中没了福安,府外月娘也不知去处,原本想着与韩氏重修旧好的,没想到韩氏竟然突然对他十分的厌恶和冷淡,今天听到江侯夫人的话,觉得果然是韩氏太过分了,就连江侯夫人身为韩氏的手帕交都看不过去了。 两人越骂越凶,一吐自己最近的不快,倒是有些惺惺相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