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云,那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么说他。”韩氏正色道,想要去拉沈倾云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父亲?”沈倾云侧着身,嘴角带起一丝凉凉的笑意,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娘亲,你告诉我,他是凭什么作为我的父亲?是因为他只生不养吗,还是因为他从小处心积虑把我换到乡野,又或者是他算计我的姻缘,偏心沈思思和沈明磊,对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爱。” “倾云。”韩氏听着这些话,心里仿佛有一把刀子把心脏剜成碎片。 “我还记得小时候,村子里的一个孩子到家里玩,不小心打碎了瓶子,却赖到我的身上,让我被挨了打。那时候我已经隐约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曾想过,如果是我的亲生父亲在,是不是会为我做主,是不是我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沈倾云一边说着,一边擦掉脸上的泪痕,她的心仿佛快要被捏碎,面上却又恢复到了无波无澜的样子。 “娘亲,你难道还希望我可以原谅他,孝顺他吗?” 韩氏的面容苍白的像纸一样,她低头苦笑:“倾云,我知道,他不配,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可是你还太年轻,世人眼中,他就是你的父亲,你若是算计他,就是大不孝。” 其实第一次见到月娘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沈之峰那充满着关怀和爱意的目光,下意识的偏袒和照顾,又怎么骗的了人。 她不过是一直骗自己,想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于面对沈之峰这段时间的示好,她是欣喜的,觉得他的心终究还是回到了家里。 听了月娘的话,韩氏明白,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沈之峰从头到尾就没有真心爱过她。 可是...... “倾云,你想过吗,如果我和离了,你又该怎么办?”韩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年你就满十四岁了,就要开始谈婚论嫁。他既然如此薄情寡义,我若不在,还不知道会如何算计你。” “再者,就算和离后,我又能去哪呢,世人总归是为难女人的,流言蜚语就能将人压死。” 沈倾云长叹一口气:“娘,世上的男人如此多,就不能和离后,选个更好的吗?” “更好的?”韩氏的眼中露出迷茫,想起沈之峰的令人作呕的虚伪,绝望一笑:“下一个,就会更好吗,焉能不知他又掩盖着什么。” 这话或许是戳到了月娘的伤心处。 她想起了对她甜言蜜语的陈言,最后不过是一地鸡毛罢了:“是,男人说的话,大概自己都不信,却把你骗得死死的,他就管这个叫可笑的爱情。” 沈倾云见月娘一脸痛恨的模样,也是无语凝噎。 她本来想说,还是有像萧诀这样洁身自好的好男子,但是也明白此刻韩氏正在伤心,或许什么都听不进去。 “娘,就算不改嫁,你还有我,还有将军府做后盾,难道没了他沈之峰就活不成了?” “我若和离,岂不是让将军府蒙羞,倾云,我无法如此自私。为了你,为了将军府的颜面,我也不会和离。”韩氏似乎下定了决心:“最关键的是,他也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能让他同意呢?”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萧诀推门而入,刚毅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如果韩老将军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恐怕能从边关回来,一把红缨枪刺死那沈之峰!” 韩氏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娘,是我叫萧将军来的。”沈倾云说着,心里也闪过疑惑。 怎么来得这样快,还以为至少得再过半个时辰。 可实际上萧诀一听事关韩氏,直接撇下手中一切的事情,骑上汗血宝马飞奔而来了。 韩氏的脸色却没有半分的好转,反而是一脸不认同的对着萧诀说:“萧诀你身为骠骑大将军,心怀社稷,统领三军,报效朝廷,怎么能参和进这些内宅情爱的争斗里面。” 萧诀在韩氏面前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一个铁血大男人,露出了一丝委屈:“我...也是担心你。” 沈倾云看到这情况,心想得了,看来萧诀在娘面前是没什么话语权。 韩氏狠下心:“你们都不用劝了,以后我自与沈之峰恩断义绝,一切等到倾云将来嫁人了,再作打算。” 说完直接踏上马车,让沈倾云和她回府。 沈倾云派人将月娘继续看押下去,叹了口气,对着萧诀说:“将军,事发突然,或许娘亲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接受。” 韩氏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夫人,一时间叫她改变,又谈何容易呢。 萧诀凝望着韩氏的马车,好久才收回眼神:“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