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磊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用青色丝线绣了修竹,腰间束着一条搭配的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戴着顶嵌玉小冠。不得不说,他很好遗传了沈之峰的眉眼和月娘的柔美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俊朗,玉树临风。 介绍到他时,林雪盈只简单带过了一句:“这是家兄林阳的书院同窗,沈明磊。”,面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沈倾云却好奇的开口:“竟然是家门,只是不知沈公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沈明磊坦然一笑:“父母双亲皆在扬州为官,不值一提,我独自考学到了书院,平日里还多亏了林兄的照顾。听闻沈小姐在太后寿宴上,一曲琴音独领风骚,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识一番。” 他当然还不知道沈倾云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情况,而扬州路远,无人会去专门查证其中猫腻,沈之峰恐怕为沈明磊都安排好了。 沈倾云敏锐发现,沈明磊面上云淡风轻的模样,握着茶杯的手却不自觉捏紧了,神色淡淡一笑:“沈公子谬赞了。” 林雪盈与沈明磊接触的并不多,只是偶尔远远看到自家哥哥带着他常常到府里做客。观其面相打扮,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没想到听起来怕只是小门户的,眼中热切突然便淡了下来。 林阳也察觉到众人对沈明磊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改变:“沈兄客气了,你的才华,是书院的老师们都为之欣赏的,等到日后秋试,必定能够榜上有名。” 为了吸纳各处的人才,育达书院不问出身,只看学识,凡是通过考学的人,都能够进京读书。 从育达书院求学毕业的人,大部分都进了官场,因此能够进书院,就代表着前程锦绣。 尚书府的两个庶女看沈明磊的目光就热烈了几分,也会有意无意的,同沈明磊说两句话。 不管是对谁,沈明磊都十分耐心、谦逊有礼,倒是令在场的许多人对他刮目相看。正巧有人打趣婚事,他见沈倾云一直沉默不语,主动搭话:“早听闻沈国公与国公夫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真是令人羡慕。” 看来还是沉不住气呀。 大家不知道沈明磊的真实身份,自然以为他是诚心夸赞,也跟着应和。可是沈倾云明白,他这是在暗讽。 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多么心思深沉、擅于伪装的人呢,也不过如此。 沈倾云低头娇羞一笑,眼中光彩明媚,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场几个男人的目光。 林雪盈有两个哥哥,另一位长兄名为林志远,瘦瘦高高,穿着一袭绣绿纹的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白色对襟。乌黑的头发梳了整齐的发髻,头上的白玉发冠边垂下发带。 倒也风度翩翩,只是盯着沈倾云的目光中都是觊觎之色。 林雪盈瞧见了自己哥哥的样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大哥最喜欢美丽的女子了。可回想起自己嫂子形容枯槁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将沈倾云带到另一边看风景,避开了林志远的目光。 沈倾云也察觉到了,倒是对林雪盈多了两分好感。 这时,一个小孩子顺着小路突然闯了进来。 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又黑又大,好奇地看着四周。他的脸蛋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小肚子也圆鼓鼓的,手上还捏着一块没有吃完的点心,十分惹人喜爱。 身后的奶娘跑的气喘吁吁:“小公子,慢些、慢些,摔倒了危险。” 林雪盈笑着蹲下来,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宇哥儿,你怎么跑过来啦。” 宇哥儿有些羞涩地笑着躲到跟上来的奶娘身后,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沈倾云这个漂亮又陌生的姐姐。 林雪盈笑着对沈倾云说:“倾云,这是我大哥的孩子宇哥儿,快四岁了,平日里就贪吃好动。” 随即又转身对着宇哥儿说:“快来给倾云姐姐打个招呼呀。” 宇哥儿眨眨大眼睛,奶声奶气叫了声姐姐好,听得她心都软了三分。 奶娘想把小公子带回去,宇哥儿却是一溜烟跑到沈倾云的身后,肉呼呼的小手抓着沈倾云的垂下的袖子不想走。 正巧那边众人似乎休息够了,一些人商量着往岛上山顶走,也有想去湖边吹风的。 林志远走过来询问林雪盈和沈倾云怎么走,看到远哥儿,皱了皱眉对着奶娘说:“还不快把小公子带回去,待会将倾云妹妹的袖子弄脏了。” 宇哥儿看到父亲严肃的样子有些害怕,抓着沈倾云袖口的小手捏得更紧了。 沈倾云温柔地牵起宇哥儿:“不如我帮忙送他回去吧,反而我很喜欢宇哥儿。” 林雪盈看到自家哥哥那炙热的眼神,笑着答应:“那就麻烦倾云了,倒是离这边也不远。我让丫鬟陪着,待会也好带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