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冷笑,她突然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倾云是我的女儿,她自然应该被接回来,谁才不配在这府中,大家心里都明白。” 沈之峰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眼神躲闪,可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梗着脖子继续喊:“从小在乡下长大,谁想要这样丢脸的女儿,若不是思思念着姐妹情劝导我,她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吗?” “是吗,那不知今日是谁丢了脸?”韩氏冷笑。 沈倾云敏锐地察觉到了沈之峰话里有话,可没等她开口,沈思思哭着,就要爬起来往外走,却身体一摔倒在床上。 “父亲,你别说了,我不怪妹妹,我知道妹妹只是不喜我代替她生活了这么久,我都懂的,我自己离开就行了。” 老夫人心疼坏了,抱着沈思思:“韩氏,你不要太过分了,好歹是你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你竟然如此冷漠无情。国公府子嗣单薄,你不检讨自己,连思思都容不下吗?” “韩氏,我真是看错你了,原以为你就算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至少不会无理偏袒一方。”沈之峰面色冷凝:“我看你是心已经不在沈国公府了。” 想到萧诀今日对她炙热的眼神,沈之峰的心里就满是烦躁。 韩氏双眼含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倾云无法看着韩氏被沈之峰污蔑,站了出来:“父亲口口声声说我陷害姐妹,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给思思的点心里面下药,思思怎么会当场出丑!” 老夫人冷笑一声,对着沈思思心肝宝贝的哄着。 沈倾云转向沈思思:“姐姐,你是这么说的吗?不知道你从何断定我下了药?” 沈思思伏在老夫人的怀里:“妹妹,不是我有意猜测,可我今日只吃了你给我的点心,就...就闹出如此笑话,声名尽毁。反倒是妹妹......” “姐姐慎言!”沈倾云出言打断:“那点心是皇后娘娘准备的,我只是递了一块,然后自己也吃了不少,大庭广众,我如何下药?姐姐如此怀疑点心的问题,被娘娘知道了,不知要怎么想。” 她的确没有在点心里下药。 其实,太后寿宴兹事体大,一不小心牵动沈府,对她和娘亲也不太好。 但她也不是圣人,寒玉早在前一日就对沈思思下了轻微的毒素,那个毒并不会立马发作,而是缺了一味药引。 药引交给了红玉,马车狭小,红玉洒出来的时候,沈思思自然吸入了。害人害己,但凡不让红玉行动,她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沈思思自然毫无所知,她颤抖了一下,瞪着沈倾云,她还能去皇宫告状不成,就知道拿皇后威胁她。 沈之峰却是目光沉沉,他感觉到,自己乡下这个女儿,言辞有力,在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已经成长到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韩氏深吸一口气:“倾云说的没错,思思今日自己还喝了茶水,昨日也吃了不少的东西。若实在担心点心的问题,我倒也可以向皇后娘娘递牌子,让娘娘好好查一查。” “胡闹!”老夫人赶紧站起来:“怎么能随意惊动皇后娘娘!” 沈之峰也冷静了下来:“点心自然是没问题的,可难保倾云不是在别的地方下手,否则思思怎么会这样。倾云回来之前,可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垂下眉眼,韩氏已经不想去看他们的嘴脸:“既然点心没问题,我就带着倾云先回去休息了,你如此质疑我们的女儿...罢了,国公爷还请拿证据说话!” “韩柔,你!” 韩氏自顾自对着老夫人福了福礼,就带着沈倾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韩氏远去的背影,沈之峰感受到似乎许多事情都在失去掌控,眼中闪现过杀意。 ...... 韩氏只顾着送沈倾云回了蒹葭院,看着姜嬷嬷拿了药来,才自己回了暖玉阁。 闹了这么一场,已经是精疲力尽。 珍珠心疼的为沈倾云擦着药,看着白皙稚嫩的皮肤上那鲜红发肿的掌印,几乎要落下泪来:“小姐,国公爷下手也太狠了。” 沈倾云的脑子还有些嗡嗡作响,她刚刚没有多说,却一直在回想沈之峰的那句话。 “要不是思思求我,你以为你能回得来吗?一辈子都得在那个乡下山沟子里呆着!” 这话绝不是沈之峰表面解释的那么简单。 是了,当年的奶娘只怕早就死了,线索全无,又过去了十几年,怎么就突然找到了她。 如果是沈之峰故意调换的孩子,或许只有他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里。 那么,有没有可能,她被发现,也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