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堂堂一个战神将军,在这一刻痛苦的捂着脸,神情落寞愧疚,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那模样,看得人心头发酸。 月娘在一旁,看看沐南汐,又看看白展飞,似乎是想问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才这个小天师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也听懂了,眼前这位魁梧见状的中年男人,似乎就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 而且他的父亲,似乎辜负了她的母亲,这才导致母亲难产死亡,而她孤苦一身。 老实说,她以前其实是恨过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爹娘疼爱,就她生下来就被遗弃。 好容易遇上一个对她好的人,结果还不得善终,甚至她必须出卖自己,才能将她体面安葬。 可是这一刻,看着那个中年人满脸痛苦,泪流满面,她又突然恨不起来了 那就是她的爹爹啊…… 跟她想象中一样,英俊、魁梧的爹爹啊,有着一副见状的身躯,好像能遮风挡雨,即便天塌了也无需她来操心的爹爹。 见她满眼孺慕之情的看着白展飞,沐南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反倒是司徒倾墨,坐在一旁情绪起伏不大,一张俊美如雕刻般的眸子一直是面无表情,甚至透着一股子冷的。 那双狐狸眼里情绪藏得很深,外人根本无法窥探到分毫。 此时无波无澜的看过来,语调也没什么起伏的道:“沐姑娘特意等着白将军过来,把这桩前尘旧事揭开,莫不是救白姑娘,还与这桩旧事有关?” 沐南汐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位摄政王殿下还真是聪慧过人啊,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没错,确实有关。” 百战风放下捂脸的手,急急道:“沐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云儿出事,是月、月娘所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要如何是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欠月娘母女良多,可云儿何其无辜。 如果真是月娘伤害了云儿,那他…… 他当真能大义灭亲,将月娘就地正法吗? 见他误会了,沐南汐摆摆手解释:“那倒不是?相反,若非月娘护着,怕是白姑娘剩下的两魂六魄也已经被勾走了。” “我说与白将军的陈年旧事有关,指的是此事虽不是白将军有意为之,但毕竟因系在白将军你的身上,结出的恶果却由白将军的两位女儿承担了。自然,要解这果,也只能从白将军这个诱因身上入手。” 她这话说得玄之又玄,在场众人除了司徒倾墨,其余两人都未听懂。 白展飞是个粗人,向来喜欢有话直说:“沐姑娘,您就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吧?” “白姑娘的一魂一魄是被邪修用邪术勾走的,找寻不易。但白将军和白姑娘是血缘至亲,所以我要抽取白将军一魄,点燃魂灯,指引我们找到白姑娘。” 沐南汐边说边摊手:“但白将军也该知道,三魂七魄对人体至关重要,少任何一缕都是不可逆转的创伤。所以还需白将军考虑清楚,这魂抽还是不抽,取决于白将军自身。” 听她说完,司徒倾墨略显讶异的挑了下眉。 偏头看去,却见沐南汐一双眸子泛着冷意,静静落在白展飞的身上。 他突然就懂了。 所为的抽取魂魄点魂灯,不过是借口,她只是想借此,教训一下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即便这并非他的本意,可的的确确是因为他的缘故,害了两个无辜可怜的女子。 白展飞坐在椅子上,第一时间并没有给出答案。 取一缕魂来点魂灯,光是听着就知道肯定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他想救云儿,也不怕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陛下昨日刚召他入宫,说了西北边境不稳,有意让他领兵过去戍守的事。 若是守边大将出了什么问题,那牵连的不止是他,而是整个大越边塞,还有边塞上千上万的百姓。 他在想,朝中还有哪位将军,能代替他担起戍边之责。 沐南汐并没有催他。 只是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沉。 救一人,与救天下人,她说不好孰轻孰重。 但她觉得,若眼前一人都不救,又如何谈得上救天下万民?! “小天师,难道就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法子吗?”月娘看了眼白将军,有些纠结的绞紧自己的手指,“或者,或者您看我的魂魄可以点魂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