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那座矿业工厂也只是个空壳,几年没有运转,怎么可能会有宝石——还是在这种贫民窟随处可见的泥沟。 这已经不是任性,而是荒谬的程度。 少年惊恐地摇摇头,身体颤抖着小幅度后退。 见状,公野圣良面色顿时不虞,“给你十分钟,把那条河里的东西给我捞上来。”他顿了顿,轻捂住鼻尖,又补充道,“不管什么都无所谓,给我拿过来。” 少年惊住,恍惚间意识到——他貌似被人当作转交什么东西的工具了。 “别想逃跑,我旁边这位枪法很准的朋友脾气可不太好。”公野圣良双臂抱胸而站,声音不轻不重地出声威胁。 枪法很准但脾气不好的朋友默然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少年刚想要跑的动作一僵,他满心后悔,但一想到两人的身份,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手脚并用哆哆嗦嗦地下了水沟。 看着不远处的景象,公野圣良幅度极小地吐了口气。 红发男人安静地立在一旁,依旧维持着打伞的动作,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心血来潮恐吓一个孩子,而是微微侧过身,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港口黑手党的人就在外面,要我把他们叫过来吗?” 即便天气炎热,耳畔灼热的气息仍旧无比明显。 听到他的话,公野圣良一怔,旋即捂住脸,肩膀不住抖动。 大约十几秒后他才抬起脸,鎏金色的眼睛闪动着光,笑意控制不住地染上眸中:“织田先生,我觉得你一定会写出非常有意思的小说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笑还有些软。 这次不解的轮到了织田作之助,但他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会儿,便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公野圣良肩膀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离定好的十分钟还差最后十几秒时,手脚沾着泥水的少年战战兢兢地捧着好几块矿石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不认识什么种类最珍稀,也不知道石头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他害怕自己拿错了,便把觉得可能有价值的石头全都拿了过来,期期艾艾地问:“这……这些可以吗?” 公野圣良随意瞥了眼,捡起最上面的一块鹅卵石,挑挑拣拣,把不顺眼的全扔了。直到少年手中只剩最后一块通体莹白的椭圆矿石,他才轻咋一声,将石头对准了头顶正烈的太阳。 几秒后,他收回手,表情没什么波动:“走吧,下次别出现在这了。” 少年如蒙大赦,这次不用人威胁,恨不得长出翅膀来飞快逃离了这里。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公野圣良才收回视线,握着鹅卵石的手紧了紧,“我们也走吧。” 一直到走回来时所坐的那辆通体漆黑的加长轿车,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港口黑手党大楼的路上,前座和后座间设有隔层,隔绝了两边声音的传递。车内空调温度调的很低,激起皮肤小小的战栗。 织田作之助本该坐前面,然而他上车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公野圣良身后去了后车厢。 公野圣良提不起什么精神,闭着双眼缩在安全带和靠椅间的缝隙,外面太阳晒得他发晕,车内又让人觉得胸闷,但也没有更好的选项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如其来的工作量让他的头都痛起来。 当薄毯盖在他身上时,他依旧没动,像是陷入浅眠。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在公野圣良身上停留数秒,不知想起什么,又转开了视线。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封闭空间内响起:“……那个孩子的胳膊上,是注射毒品的痕迹。” 为了下水摸石头而把袖子撸了上去,少年回来后沾着泥水的胳膊上,有几个不甚明显的针孔留下的伤口。 还有他身上那股烧焦的酸臭味,是加热吸食□□后、身上挥之不去的气味。 贫民窟药物匮乏,医疗卫生条件也差,就算少年大咧咧地把胳膊露在外面,也可以用感冒发烧后打针来解释。 但是公野圣良在彭格列时,曾耗费了一整年时间去处理个别组织违背合约私贩毒品的清除工作,海岸对面的新生家族野心勃勃窥伺着西西里岛,当时针对毒品贩卖一事爆发了意大利黑手党之间一场惨烈的战斗,给了他轮椅体验卡的那场意外也是在此期间发生的。 因此,毒品的类别、特征,人吸食注射后的反应、后遗症,运输贩卖的手法……在这方面,哪怕是最细微的蛛丝马迹,他也再清楚不过了。 织田作之助讶然看过去,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忽而锐利,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公野圣良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虚浮:“据我了解,首领并没有在那片贫民窟开放毒品交易,更何况交易对象还是未成年。” 仲会名下各方面业务的账目看上去完美无缺,他相信就算换一批专业的人来也查不出什么。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视察,负责人却表现出一种心有成竹的熟稔态度。 这个在偏僻小巷偶遇的贫民窟少年,就像是华丽礼服上一根不该出现的线头,只需轻轻一扯,就会暴露出肮脏龌龊的内里。 “这次视察有人通风报信,织田先生,你要小心。” 这一路上单他发现的针孔摄像头就有三个,更别提暗中隐藏的了。贫民窟居民中又混杂了多少暗中窥探他们的眼线。 恐怕他们和那个少年短暂的相撞,也在被仲会的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森鸥外可真是会给他找活干…… 顺便一提,他刚才特意提到的那座矿产工厂,是前几天在港口黑手党的敌对势力清单上看到的。工厂其实早已停产,披着株式会社的皮暗中进行军火试验,虽然跟他这次的任务没有直接关联,不过要是能让两拨人狗咬狗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