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江霁猛地坐直了身子。 眼前还是那间不到十平米,四面墙壁幽蓝的审讯室。 面前的长桌四角圆润,摆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和一盆蔫纠纠的发财树。 在她对面,几位调查局警官还坐在原来的地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嘶溜~ 想到梦里的盛世美景,江霁下意识地擦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 要了老命了,她只是在造梦的道具里随手编写了一段梗概,居然比她脑补的还要劲爆。 应淮无愧于读者送他的“第一男模”的绰号。 谁能顶得住热血漫的男人发浪啊~ 她甚至都有点不想醒过来了。 假装看不见主角团看老色批的视线,江霁往靠椅上一靠,语气淡然自若。 “啊,我还以为已经到家了……” “应警官,还没结束吗?” 说完,江霁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嘴皮湿漉漉的,后知后觉地搓了一把。 “嗯?我怎么流鼻血了?” “我也想知道,江小姐是梦见了什么?” 梦里那把低哑性感的好嗓,此刻却如同恶鬼索命,充满了不怀好意的诱哄。 “咳咳,天干物燥,我最近有点上火……” 江霁一边仰着头防止鼻血流下,一边伸手去摸放在应淮那边的抽纸。 应淮屈指一弹,纸盒精准地俯冲到了江霁的手边,把抬头望天的她吓了一跳。 黑发英俊的男人却快乐地笑起来,像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阿金尝试着打破诡异气氛,“你刚刚睡着,梦到了什么?看你睡得不太安稳。” 谁知对方只是沉默一瞬,眼神在对面的英俊男人飘忽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说实话,做了个很糟糕的梦。”江霁擦掉鼻血,鼻尖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那张柔弱冷淡的脸上一本正经:“梦到一个男的闯进宿舍,霸占了卫生间,还用我的沐浴露,我差点报警。” 阿金:?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要不是他也目睹了这场梦,差点就要信了这张正义路人脸了! 直接掐断了直播的应淮支着下巴,眼眸漆黑幽深,“那警察最后来了吗?” “来了。”她严肃点头,“警察叔叔特别热情。” 应淮切齿地哼笑了一声。 ……冷场。 阿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江霁简直是话题终结者,这场问话进行到这一步,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 微型耳机里,微生蝶还在进行梦境分析。 “头儿,从梦境的各个角度进行分析……累积江霁为正常的概率是99.9999%。” 既然连最后的嫌疑都暂时被排除了,也没有继续问询她的理由。 应淮屈指敲了敲桌面,“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江霁欢快地推开凳子,站起身后又扯了几张抽纸抵住鼻子。 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她忽然回过头:“你们今天谁跟我回家?” “!!!???” 纯情阿金和光头男同时瞪大双眼,双手环抱挡在了胸前。 江霁:“你们今天不用盯着我吗?” “江小姐,你自由了。”应淮做了个请的手势,“记得带上门谢谢。” “好的。”江霁掏出手机摇晃了晃,“来都来了,加个微信吧,应警官~” 阿金以为应淮会拒绝,却没想到自家头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居然真加上好友了。 江霁裹紧外套,慢吞吞走出警局,外面天色阴了下来,乌云密布,大风狂作。 最近的公交站台离警察局九百多米。 江霁倒是想打车,可惜她刚才翻完手机里的所有钱包余额:32.6。 原身家庭普通,早年父亲意外离世赔了一大笔赔偿金,但前两年母亲生了一场重病,赔偿金和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也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 原身这几年基本是靠家教和奖学金维持学业和生活开销。 江霁不是没扮演过贫穷小白花。 但这么贫穷的救世主,还真是她头一遭。 这条街基本是马路和绿化带,意外的没什么车辆,也没几个过往行人。 江霁远远看见一辆晃晃悠悠,随时感觉要报废的老旧公交车驶来。 那辆公交车的铁皮已经锈迹斑斑,车顶上写着多少路的头牌已经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