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为王,当胸怀天下,有海纳百川之志。” 从前的秦寿懂得这个道理,也一直都有这么做。 但是他那个时候能够做到海纳百川,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心底没有仇恨。 义渠害他父与子二人性命,与他之间有着直接的血海深仇。 常言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之前秦寿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理解不是那么深刻。 然而在义渠的这件事情上,却是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理性与感性之间的激烈碰撞。 他有过将义渠人亡国灭种的想法,也有过付诸行动的命令。 然而在最后关头,让他亲眼见到无辜百姓在刀兵之下的痛苦挣扎之时,他也终于醒悟过来。 “原来,无论是哪一国的百姓,都只是当权者满足自己野心的牺牲品罢了。” 他可以向义渠复仇,可以斩杀义渠君,可以追杀义渠的首领,甚至可以杀尽义渠所有提得动刀的男丁。 但是他不该对老弱妇孺举起屠刀,这已经超出了复仇该有的范畴,已经接近于秦寿之举。 他名秦寿,却非禽兽也! 及时反应过来的他幡然醒悟,阻止了一场悲剧的继续上演。 乌泱泱一大片义渠人跪倒在地上,无论男女老幼,所有人都在秦人的残暴屠戮下不敢抬头 秦寿的马车从南门入,一路向北来到了王庭中央。 义渠百姓都将义渠君当做他们的精神支柱,在面对秦人的屠戮之时,他们本能的聚集在王帐之外,试图寻求义渠君,以及义渠列祖列宗的庇护。 然而可惜的是,早在战争结束之前,义渠君便率领着他的残部仓惶北逃,早已经抛弃了他的这些子民。 若非是秦寿下达了命令,恐怕这里的人也早已经被屠戮一空。 但是秦寿的命令下得还算及时,所以聚集在这里的上万义渠人活了下来。 秦寿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王帐,他转身望向那些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义渠君,望着他们满身血污与泥泞的模样,他突然间开口说道:“属于你们的战争,结束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听得懂诸夏之语的义渠人都是一愣,随后他们的脸上当即面露狂喜之色,几乎不约而同的替他们的族人宣布了这个喜讯。 这些原本已经做好迎接死亡准备的义渠人重获了新生,他们高兴的欢呼之后,又几乎不约而同的向着秦寿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义渠有着兼并与被兼并的传统,只是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被外人兼并过而已。 这是义渠人第一次被外人兼并,是他们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被人兼并。 弱者尊奉强者,这是草原上永恒不变的法则。 想要求活的义渠人臣服于强大的秦人之后,属于他们的战争也就结束了。 然而对于秦人来说,他们的战争却是远远没有结束。 依旧还有义渠的残兵败卒在逃亡,义渠君赤霄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还有那些北逃的义渠火种,也被秦人找到了蛛丝马迹。 秦龙骧作为秦国的骑兵统领,虽然爵位不高,但是他的职位却是不低,仅次于白毅这位三军元帅。 在发现了义渠火种之后,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便率领着麾下的骑兵进行追击。 在追赶的一天一夜之后,秦国的骑兵追到了犬戎的昆吾,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义渠君与义渠火种的踪迹。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追击之时,一群犬戎骑兵却是拦住了秦军的去路。 “犬戎昆吾部昆坤见过秦国的将军。” 昆坤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俊朗男子,他骑在一起白马之上,满脸自信的向着秦龙骧打着招呼。 秦龙骧的眉头微皱,现如今的犬戎内部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犬戎王与哈撒之间的争斗如火如荼,一直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伴随着他们之间的争斗,义渠一些偏远地方的小部族之间也开始了互相吞并。 而君吾部便是由十几个小部族整合在一起的一个新兴部族。 为了购置战马,筛选优良的马种,建设自己的马场。 秦人出口了不少的武器,用于交换犬戎优质的皮革与马匹。 昆吾部的昆坤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他曾经孤身前往过秦国的咸阳,曾经与秦龙骧之间有过接触。 “若要叙旧,请待来日。若在阻拦本将,便请拔剑。” 秦龙骧却是未有理会他,他直接开口说出了一句话,随后直接拔出腰间佩剑。 “冲锋——”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