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的从头到尾没有指责姜氏无礼的话,但是话语之间,却是早已经把姜氏钉在了无礼的耻辱柱上。 然而在面对能言善辩的咸宁之时,姜默却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意,反倒是十分坦然的开口说道:“诸夏之德,事亲朋友善之宾以礼,事豺狼虎豹以威。” 咸宁通过列举诸侯之国用礼乐盛情款待使者的例子来反衬姜氏的无礼。 姜默便用诸夏对于友宾与蛮夷的不同态度来回怼咸宁,反问咸宁“秦国是友宾也,是豺狼虎豹也?” 咸宁知道再这样继续扯下去,永远也没有办法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于是他拱了拱手,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姜氏叛国,与虢国,召国联手反叛天子。 我家国君替天行道,奉天子以讨不臣。 此顺天应德,行王道之师也—— 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家国君不愿意姜城血流成河,故而派遣本使前来说以利害。 还望姜氏莫要负隅顽抗,以免城破之日,哼…” 在听到了咸宁的威胁之后,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发生了变化。 “贤侄——” 一名姜氏之族老被吓得有些腿软,忍不住看向姜默轻唤了一声。 然而姜默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出言呵斥,但是眸光中的威胁意味却是甚为浓郁。 那族老暗暗叫苦,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咸宁,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 而后便又听姜默开口说道:“天子受奸人迫害,我姜氏亦深感惭愧。 然,寇犯天子之逆贼,乃罪人姜仲业也,其人设计族老,谋害族兄,已经被姜氏开除了宗族,与我姜氏早已经没有关系。 天子怀德,仁义通于四海,又怎么会因为一人的罪过而迁怒于整个姜氏呢? 秦国假天子之名,无端伐我姜城。害天子之臣,攻天子之民,此方为不义也!” 咸宁闻言只是冷笑,随即开口说道:“料想姜氏如此巧舌如簧,岂能挡我秦国勤王之师?” 话音落下之时,咸宁当即拂袖,转身便要直接离开。 他的这番举动,吓不住心有成算的姜默,却当场吓得姜城的孟氏族长。 孟氏本就是被姜氏牵连,根本无意卷入谋反。 姜城之中,最不想,也最没有理由与秦人交战的便是孟氏。 之前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孟氏不得不与姜氏合作。 但是现在秦人主动前来招降,已经有了能够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的机会,孟氏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咸宁拂袖而去? 于是他急忙高呼一声:“秦使且慢——” 话音落下之时,便急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刚刚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上首的姜默却是突然间开口说道:“姑舅须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已经准备代表孟氏与秦国和谈的孟氏族长愣住了。 他纠结的回头看了一眼姜默,而后又看了一眼面前背对着他的咸宁。 他咬了咬牙之后说道:“秦君既使先生至此,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先生来痛斥我姜城过往之罪过的吧? 还请先生于城中盘桓两日,既不负秦君所托,也好教我姜城一尽地主之谊。” 他话音落下之时,当即便向着自己的族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带着咸宁离开。 孟氏的族人见状当即会意,急忙上前邀请咸宁。 咸宁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姜默,他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轻哼了一声,又趾高气扬的跟随着孟氏的人一同离开。 等到咸宁被孟氏的族人带走之后,孟氏的族长方才重新坐在了姜默的对面。 “贤婿,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击退秦人吗?” 孟族长直接开口质问姜默,对于他方才与咸宁争锋相对的场面极为不满。 姜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以姜城如今的兵力,最多只能够在秦军手中坚持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姜城必定陷落于秦军之手。” 孟族长当即一愣,随即皱着眉头说道:“既然如此,贤婿何故要如此应对秦人的使者呢?” 姜默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见所有人都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 有的人眸光中只有疑惑,有的人眸光中却已经带上了几分质疑。 甚至有的人只差指着姜默的鼻子质问:“难道你想要报复姜氏,让所有姜城的人都为姜伯堰殉葬吗?” 姜默只是冷笑一声,随即轻蔑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