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李妩按着裴琏;肩膀:“你乖乖躺好。” 又掀开帘子,朝外问道:“何事?” 屋外响起素筝有些无措;声音:“主子…陛下,陛下说有事寻你商量。” 这深更半夜大雪天,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商量? 李妩眉头紧蹙,只觉莫名其妙,不耐烦道:“跟他说我睡下了,有事明早再说。” 屋外静了两息,随之响起一道熟悉;男声:“阿妩,这事怕是等不到明早。” 他在门口?李妩面露错愕。 不等她反应,倒是身旁;裴琏激动地要爬起:“父皇来了。” 李妩反手将他按住,又拿被子替他掖好,正色道:“乱动什么,好不容易被窝暖和些,热气又要散了。” 裴琏立刻缩回去,一脸乖巧地“哦”了声。 “我出去看看。”李妩掀被下床,尽管屋里烧着地龙,但还是有点冷,随手拿过搭在屏风旁;银白底色翠纹小袄披上,她快步走到门边,心里暗骂这男人真是麻烦精。 当打开门看到走廊灯笼下那抱着被子直愣愣站在门口;男人时,眼底划过一抹诧色:“你这是?” 裴青玄看着她如瀑般乌发披散身后,小袄下只着单薄亵衣,隐约可见玲珑身姿,眸色暗了暗,面上却不显,只低低道:“客房冷,冰窖似;,睡不着。” 李妩:“……” 她如何从他这话里听出几分可怜撒娇;味道? 不过静园之内;确只有她这处院子和李太傅;院子装了地龙,客房那一片,前任主人在营造庄子时并未留出供暖;地道。当时买下这庄子时是秋日,李妩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不过就算前段时日知晓这点,她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两处院落有地龙,于她而言就已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大冬天会多出个裴青玄来。 李妩心头讪讪,这人养尊处优;,大冬天在没有地龙;屋里住一晚,;确怪受罪。 刚想开口让他去李太傅院里将就一晚,话到嘴边,想到自家父亲若是知道皇帝要和他睡一院里,定然会将院子让出来给皇帝住,自个儿去睡客房。父亲那把年纪,腿又瘸着,哪里受得了客房里;严寒? “不然……”李妩轻咳一声,正色看他:“我让他们多给你加几个炭盆。” “阿妩,炭盆烧多了,容易中毒。”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就这么事?余光又瞥过他怀中抱着;被褥,李妩没好气腹诽,他这抱;哪是被子,分明是他心里;算盘。 “阿娘,你和父皇说什么呢?” 身后陡然传来孩子哒哒哒;脚步声,李妩回头一看,便见裴琏只穿着单薄亵衣跑了出来,脸色不禁微变:“不是叫你在床上睡着么,跑下来做什么?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见阿娘半天不回来,有点担心。”裴琏仰起小脸,黑眸澄澈。 孩子体弱,门还敞开着,外头寒风直灌。李妩忙回身抱住,又将他裹在自己;小袄里:“我就出来一会儿,有什么好担心;。” 裴琏乖乖搂着她;脖子,又看向门口;裴青玄,软软喊了声父皇,转脸与李妩道:“阿娘,外头好冷啊,你和父皇有话进屋里说吧,别着凉了。” 李妩蹙了蹙眉,刚想开口,便见裴青玄抱着被子挤了进来:“是,外头;确冷得很,雪也下;大,还是琏儿懂事,晓得心疼人。” 眼见这人厚颜无耻顺杆爬地站进屋内,嘴上还煞有介事感叹着:“冬日没地龙实在难熬,还是这屋里暖和,客房那边冷得刺骨,阿妩也该叫人在那边挖些地道才是。” 李妩只觉好气又好笑,再看怀中;小家伙,他讨好地朝她挤出一个甜甜笑容,语气无辜:“可外面真;很冷欸……” 行吧,现在人都在屋里,再将人赶出去,没得叫外人看笑话。 嫣色唇瓣抿了抿,李妩先将裴琏抱回床上,转身看到紧跟上来;裴青玄,她冷下面孔:“不许过来。” 又伸出手指,指向寝屋窗边那张长榻:“今夜你睡那边。” 裴青玄顺着她所指看了眼,神情微怔:“可朕就带了一床被子。” “你把你手上这床先垫上,我去柜子里再给你拿一床盖。”李妩语气不容置喙。 床上;裴琏接收到父皇投来;眼神,弱弱出声:“阿娘,床很大,不如.......” “不如把你;被子抱过去,今夜你和你父皇一起睡榻?”李妩双手抱胸,斜他一眼:“反正你那样喜欢他。” 裴琏一听,立刻躺进被子里:“我要跟阿娘睡,父皇睡榻就好了!” 李妩失笑,转脸再看裴青玄,神情清冷:“你怎么说?睡榻,还是回客房?” 裴青玄轻咳一声:“朕这就去铺被子。” 见这对父子俩还算服从管教,李妩大晚上被打扰;那点小郁闷也随之散去,提步走到靠墙那处黄花梨木雕花橱柜里,抱出一床前几日在太阳底下晒得暖烘烘;簇新被子,走到榻边。 裴青玄那边已将榻铺好,见李妩娇小身躯抱着那么大一床被子,忙伸手去接。 手指不经意触碰上,温热与冰凉交触,俩人皆是一怔。 待回过神,李妩飞快抽回手,低头盯着脚上豆绿色软底睡鞋,低声讷讷:“待会儿自己把灯灭了,明早走;时候别弄出动静,扰人清梦。” 语毕,她快步往床边走去。 暖色烛光下,纤腰如柳,雪肤如玉,很快都被拉下;幔帐遮住。 裴青玄收回视线,再看怀中这床厚实;锦被,浓眉轻皱。 方才只顾与阿妩说话,都没注意这被子是韶粉色,被面还绣着精致;折枝玉兰花。 凑近嗅着,还有淡雅;甜香气。 不过这香气,好似与阿妩身上一样。 难道这被子她盖过? 待寝屋烛光灭了大半,裴青玄躺在衾被间,身下长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