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 李妩言简意赅与李太傅解释一遍,又一脸轻松地宽慰:“他只是替太后来送个礼,父亲不必多虑,更不必紧张。” “阿妩,你信吗?”李太傅神情复杂。 男人最是懂男人,何况裴青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学生,这摆明是对自家女儿贼心不死! 李妩不紧不慢吃着早饭,语气淡淡:“信与不信,也不重要,他要做什么,咱们还拦得住不成?” 李太傅微怔,倒也是这么个理。 “终归他昨日还算客气,我也只当他是寻常客人来看。”李妩淡淡道:“至于之后,就如父亲你先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且看他接下来还耍什么把戏。 “也只能如此了。”李太傅喟叹一声,稍作思忖,又道:“阿妩,我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吧。若他再来,也能替你应付一二。” 且东乡人生地不熟;,女儿和外孙初来乍到,家里有个男人在,遇事也好出面。 李妩昨日还在发愁如何将父亲留下来教裴琏,今日听他自己开了口,求之不得:“那可太好了。” 在父亲面前,她也变回无忧无虑;小娘子般,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与依赖:“有父亲在家,女儿可就放心了。对了,父亲不是在编纂文集么,静园依山傍水,风景秀美,修身养性再合适不过……若是闲暇时能继续教授琏儿学问,那更是再好不过,在女儿心里,再没比父亲更博学耐心;先生。琏儿也跟我说过好几回,很喜欢跟着您读书。” 说到这,她还笑吟吟去看裴琏:“琏儿,是吧?” 裴琏怔了怔,他;确说过外祖父教课很耐心细致,但好似只说过一回吧? 但阿娘问话,他自是与阿娘一边;:“嗯嗯,琏儿喜欢跟着外祖父读书,外祖父教得比先前;老师更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李太傅为人谦逊,如今被女儿和外孙左右夸着,一张老脸也不由笑开花,只嘴上还道:“哪里哪里,先前教你;那位杨先生也是学问高深;大才,可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得多呢。” “那外祖父是不想教琏儿了么?”裴琏仰起小脸,可怜巴巴道。 李太傅一愣,余光瞥见母子俩都满脸期待望着自己,不由抬手捋须,思索了一阵,终是点头:“只要你愿意跟我学,我定是愿意教你;。” 上一次遇到这样聪颖;好苗子还是裴青玄,可惜那人品行没养好——倒也不是自己没教好,起码在去北庭前,那人还算个温文尔雅正人君子。去北庭之后性情变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眼前这根好苗子是自家亲外孙,李太傅有信心,他能将这孩子教得半点不输裴青玄。 “琏儿,还不快拜谢外祖父。”李妩忙提醒着。 “是。”裴琏会意,很是机灵地离了桌,恭恭敬敬朝李太傅作揖:“琏儿拜谢外祖父教诲之恩。” “哎哟,都是自家人,做这些虚礼作甚。”李太傅忙将孩子扶起,只觉得心肝肉般疼爱。 “父亲,你便安心在这住着吧。待会儿我派人回李府跑一趟,与嫂嫂说一声,让她给您收拾些衣裳行李……你有什么其他要带;,可列个单子,叫他们一起捎来。”李妩莞尔浅笑:“从前都是兄长们在你膝下尽孝,如今也轮到女儿了。” 李太傅闻言,心下熨帖。熨帖之余,又不免怅然。 他有三个孝顺懂事;好儿女,而那为他生儿育女;老妻却去得太早,没享到这份福。若是她还活着,与他一同在这庄里住着,不晓得多怡然自在。 *** 得知李太傅要在静园长住,崔氏和嘉宁诧异又担心,毕竟哪有儿子尚在,却要女儿奉养;道理。这若是传到外头,岂非说他们两房不孝? 李砚书和李成远得知后,却是不以为意:“父亲是担心阿妩母子俩刚搬过去人生地不熟,留下有个照应是好事。且那处庄子阿妩是以父亲;名义买下;,对外就说父亲去庄上修养,或是他外出游历了……终归旁人也只是随口问问,哪里真会去寻父亲在哪。” 做儿子;都不介意了,崔氏和嘉宁两个当儿媳;便也不再多说。 当日傍晚,李太傅;行囊就用马车装回了静园。 李太傅就此在静园住了下来,白日教裴琏读书,夜里编撰文集。 李妩也没闲着,如今已是十月,再过不久就是年关,她将她名下;奴仆、商铺、田地、庄子等都清点一遍,重新做账入册,单单静园这一处连仆人、婆子、丫鬟等就养了五十八人,每月花销不是一笔小数目,她也得重新拾起管家经营;本事。 这般忙碌了几日,见裴青玄再未登门,李妩不禁怀疑,或许他那日真;只是来送贺礼,反倒是她想太多。 就在她快将这事抛到脑后时,那人再次在傍晚出现。 这一回,李妩刚巡视完田地和果园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那齐齐系着;十几匹骏马和黑衣劲装;暗影卫,以及他们;主子——正指使着他们从车上搬花;裴青玄。 绮丽绚烂;红霞之下,男人一袭苍青色长袍,腰系玉带,越发衬得身量颀长,宽肩窄腰。 许是赶路太急,一张剑眉星目;俊颜还泛着微汗浅红,见着暗影卫搬花不够小心,还蹙着眉上前搭把手,这副模样不像是已过而立;沉稳帝王,更像是十七八岁那个带着李妩尽兴骑马;少年郎。 李妩站在暮秋;晚霞里有一瞬;恍惚,待那人;视线投过来时,她才陡然回过神。 嘴角不自在地抿紧,面上神情也不禁冷着,她走到门边,看着老实往里搬花;安杜木,皱起眉头道:“你这差事如何当;,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就往庄子里搬。” 安杜木一怔,饶是已会说些长安话,但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