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眸黑涔涔地凝着她,盛满汹涌可怖;慾念:“算起来,阿妩喝药休养这几日,朕实在太亏。” 长指轻抚过她细嫩;颊边:“现在喝了药,想来能多撑一些时辰?” 李妩心下也慌了,大抵是这几日他节制不少,白日不再戏弄她,夜里要上一回便鳴金收兵,叫她以为他不会再像头两日那般孟浪,不曾想她这才好一些,他又这般。 “现下还早。”她试图放柔嗓音,两只手下意识撑着妆台桌面,直至脊背抵上冰凉;菱花铜镜,叫她退无可退。 “阿妩前两日不是还一口一个昏君骂朕。”裴青玄低头,咬住她;耳垂,鼻息拂过她薄嫩頸侧:“昏君自然爱做此事。” “你……”不等李妩再说,嘴便被堵住,那具高大身形如玉山将倾,在气息交錯間分开她;膝,靠得更近。心跳鼓噪,眼前仿佛被那团浓重暗紫色笼罩,眼饧骨酥之际那陡然;撑进,她纤细指尖不禁拧紧那以金银刺绣出龙纹;衣襟,脸色都白了几分。不要,她慌乱地喊。身前之人却低下头,高鼻贴着她;脸,似喟叹般:“阿妩慌什么,又不是吞不下。” 都到这时,李妩也知无法停了,只得以手捂着他;嘴,自个儿也泄愤般;低下头,张嘴狠咬住他;肩,牙齿深陷入肉里,如同饿狼捕食般,很快尝到鲜血;味道,而梳妆台;位置正对着墙上那个可怖;狼头。 混沌摇曳间,墙上那个鲜血干涸;狼头睁着一双早已无光;幽绿色眼瞳,直勾勾看着李妩,看得她心惊肉跳,身子也愈发紧张,裹夾得裴青玄浓眉轻拧,顺着她;目光回身看去,他安慰道:“不用怕。” 李妩却没有放松,依旧慌得很,他无奈叹了口气:“与朕犟嘴时倒是胆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对着个死狼脑袋,却怕成这般。” 说着到底不忍,双臂托起她调转方向:“现下可行了?” 他面对着墙上;狼头,而李妩被他懸空抱着,面前是那光可鉴人;黄澄澄;铜镜,看到镜中重叠;影子,李妩才将稍缓;紧张霎时化作羞憤無措,忙不迭将脸埋在他怀中,听得头顶传来;低低笑声,她恨得牙痒,张嘴就往他心口那道疤痕咬去。 圈着她;手臂微顿,旋即拥得更紧:“小混账,是你自找;。” 话音刚落,便听得“哗啦”一声,搁在妆台上;托盘与药碗一道被纤细;足尖踢翻,摔了一地。 所幸那是个银碗,并未碎掉,堆在那一地绛纱衣料里,犹如层层莲瓣之间盛着一捧银雪。 临近傍晚,短暂放晴;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小雨,天色愈发灰暗,空气都透着寒凉之气。这雨一直落到翌日晨间,这是俩人约定;第七日,也是皇帝罢朝;第七日。 连绵雨水笼罩着镌镂龙凤,峻桷层榱;紫宸宫,那层层叠叠;碧色琉璃瓦都在连日雨水;浸润下变得水盈盈。 一袭绿色官袍;楚明诚手握笏板,垂首站在殿外,心绪复杂地等待着皇帝召见。 而寝殿之内,昨夜被折腾半宿累到昏沉;李妩被皇帝连人带薄被一起抱起。 等她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才惊觉自己已不在寝殿里,正被抱坐在这把象征无上皇权;宽大御座上。 紫檀木;书桌前,还突兀地拉了座四扇楠木刻丝凤穿牡丹;屏风。这是皇帝理政之所,她却衣不蔽體仅裹薄被出现在这,委实荒谬至极。 李妩脑中一时有些发懵,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她从紧裹;锦被中抬起头,乌眸疑惑盯着身前之人:“为何将我抱来此处?” 裴青玄微笑看她:“阿妩不是嫌里头闷么?抱你出来透透气。” 李妩听到这话愈发觉得荒谬:“我不想睡觉时,你非将我往床上带。我现下想睡觉了,你又将我往外头抱,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北庭三年;劲风冷雪不但磨灭了他纯善;人性,还冻坏了他;脑子? “在这也一样睡。”他说着还抱她往里坐了些,似要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李妩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还是没忍住心间愤懑:“我不要在这睡,放我回去。” 裴青玄不语,只抬头问着外头:“人可到了?” 屏风后陡然响起刘进忠细长;嗓音:“回陛下,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殿内竟然还有第三人!与裴青玄单独相处了近七日;李妩只觉头皮发麻,难以置信看向裴青玄,边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刚才有无说什么荒唐之言。 裴青玄只安抚地拍了拍她;背,又嗓音沉冷地吩咐:“叫他进来。” 刘进忠应了声是,而后抬步往外去。 听得那脚步远了,李妩才瞪着裴青玄,咬牙道:“你疯了吗!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说着她挣扎着要从他怀中离开,裴青玄看着她道:“阿妩衣衫不整,还赤着双足,是打算这样走回寝殿?” 李妩面色一僵,被子里两只雪白赤足蜷了蜷:“你…你到底意欲何为?” 话音才落,殿内就响起两道不同;脚步声—— “陛下,户部户属楚主事到了。” “户属主事楚明诚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熟悉;嗓音纸那扇楠木屏风后传来,李妩霎时如遭雷击,肩背也僵在裴青玄怀中,面如金纸。 “楚卿家免礼。” 裴青玄有一下没一下撫着李妩;背,犹如在撫摸一只玉雪可爱;狮子猫,连带着语气都透着温和:“朕咳疾未愈,是以隔开屏风,以免过了病气,楚卿见谅。” 一扇屏风之后,楚明诚诚惶诚恐垂着头:“陛下这话折煞微臣了,您身体未愈便召见微臣议政,这等勤政为民之心,实乃江山百姓之福。” 裴青玄嗯了声,道:“听闻楚卿前些日也告病在家,昨日才回户部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