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又打太极,许太后面色不好,语气也硬了两分:“我现在说;,是你;婚姻大事,与我枯燥无趣有何干系?算起来你也二十有三了,放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早已是两三个孩子;父亲。从前是不得已耽误了几年,可现在四海升平、政局稳定,作为皇帝,你也该考虑册立后妃,绵延子嗣之事。” 边说她还边拿身边;亲戚近友举例:“端王家;庆宁,比你小三岁,如今手上牵着个,肚里还揣着个。嘉宁比你小五岁,也与李家二郎订了亲,开春便要成婚。从前那晋国公府;谢大郎也与你一样老大不小没个着落,现如今人家也寻到了归宿,娇妻在怀。还有李家大郎和他夫人,虽说先前小产一次,可这几年攒了劲,三年抱俩,如今也是儿女双全,惹人艳羡。甚至连阿妩也觅得如意郎君,夫妻恩爱……” “啊呀。”不等太后话说完,一旁玉芝嬷嬷叫了声,边与太后使眼色,边佯装去关窗:“老奴就说怎么忽然有些寒气,原是这些惫懒;婢子未把窗户关严实。”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般责备了殿内伺候;宫人两声。 许太后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提及“李妩”是失言了。 她揣着小心看向皇帝,却见皇帝面无波澜,还是那副清清淡淡浑不在意;神态。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许太后暗松口气,也是,青梅竹马;感情再深,如今青梅已为他人,裴郎也只能从此为路人。 自家好儿郎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想来早已放下了,倒是自己大惊小怪。 就在许太后打算换个人举例,一直饮酒不语;裴青玄忽;开了口:“听闻她今朝并未进宫与您请安?” 许太后一怔,而后狐疑看他:“是有此事,不过你是如何知道?” 裴青玄不语,朝一旁;刘进忠递了个眼神。 刘进忠愣了下,而后脑子转;飞速,强敛紧张地答道:“回、回太后,是奴才今朝路过承安门,恰好见到诰命夫人们进宫请安,打眼那么一瞥,就见楚国公夫人身后并无世子妃身影,午后伺候陛下笔墨时,多嘴提了那么一句……” “噢,原来如此。”刘进忠说;这般详尽,许太后也不疑有他,重新看向皇帝:“今早赵氏已替她告假了,说是昨夜着了风寒,今早就起了高烧,实在病得下不来床。” 下不来床?两根长指摩挲着温凉细腻;杯壁,皇帝狭眸轻眯。 是真;病得下不来床,还是装;,亦或是……别;什么缘故下不来床? 许太后那边还自顾自说着:“哀家记得她从前身子骨不错;,如何这大半年来总是病着,实在叫人担忧……” “母后若是担心,不若派个御医过去瞧瞧。” 在许太后惊诧看来;目光里,裴青玄掀眸,淡淡道:“母后从前也曾真心待过她,且老师膝下就她一个女儿,眼珠般重视得很。现下她隔三差五病着,可见外头;大夫无用,还是宫中御医较为牢靠。” 许太后一开始还疑心他是放不下旧情,现下见他语气疏离并不热络,好似只是看在李太傅;份上才提出这么一茬,心下也稍定了定。 毕竟李太傅从小教导皇帝,亦师亦父,后来皇帝失势,李家上下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至今李太傅;一条腿还因牢狱之灾跛着,行走间要靠拐杖助步。现下李太傅最为宠爱;小女儿久病未愈,以太后之名派个御医去,既可彰显天家恩德,又能叫众臣看到皇帝对待忠臣;亲近。 “既如此,那哀家明日一早就派个御医去楚国公府。”许太后说着,忽又想起什么,转脸问着玉芝嬷嬷:“我记得太医院有个擅长妇人症状;王太医是吧?” 玉芝嬷嬷想了想,笑答道:“太后好记性,是有位王太医,旁人还给他送了个美称,叫送子活佛。” 许太后颔首:“那就把他派去,正好还能给阿妩看看,为何迟迟未有后嗣,若能调养就最好不过,哀家听说那楚国公夫人因着阿妩无所出这事,可没少磋磨她……唉,可怜见;。”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玉芝嬷嬷应着。她们虽在内宫里,耳目却不闭塞,长安各府后院有些什么风吹草动,自有人传消息来。何况楚国公府婆媳不睦,早已不是什么秘事,各府夫人心里都门儿清。 许太后这边交代好,转过头见皇帝不言不语,便随口说了句:“阿妩和那楚世子哪哪都好,唯独成婚三年,子嗣上一直未得圆满,也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 她摇头感叹,皇帝只浑不在意此事般,执杯饮酒,低垂;长睫恰到好处遮住眼底一闪而过;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