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八辆车,响着警笛声在农家小平房前停下。听见警笛声的秦安福早早跑出院子,看着一身血污的沈博言穿过前面持枪的军人和武警向自己奔来,她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泥渍,奔向沈博言的怀抱。 两人紧紧相拥,沈博言心疼地吻着秦安福湿润的头发,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眼眶里泛着泪光,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笑容。 秦安福将沈博言推开一点距离,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眼下有些黑青,下巴和腮颊隐现青色的胡渣,头发凌乱,衣服依旧是昨天那一套,只是早已脏乱,有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那血迹是秦梦舒留下的。 “我姐……”秦安福心里一直担忧着秦梦舒。 “母女平安!”沈博言打断她的话,重新将她拥进怀里。 先前和沈博言说话的指挥官,用异样的眼光正打量着两人,尤其是一身湿哒哒沾满泥圬的秦安福。 数十辆的卡车载着军人士兵进入阳府,阳江街的旅馆酒店一时间全部满客,入住的全是军人士兵。 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枪支,八人一队,上百组的武装小队在大小街道不分昼夜地来回巡逻。阳府的大小官员商人,一百多人被抓入狱,阳府一夜间天翻地覆。 正是临近放暑假的时间,放学回家的孩子们,见着一队队手持枪支的军人在学校门口站岗巡逻,一个个可爱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上前,却又不敢接近,只得一群群地跟在队伍的屁股后面兴奋地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戴着红领巾挤在最前面的胖小孩忽然被推到小队的前面,红着脸蛋不知所措的挠着脑袋,然后鼓足勇气将圆滚滚的身体挺得笔直,大喊一声“敬礼”后举起小手,有些滑稽却又十分认真地向士兵们敬了一礼。 其余的孩子们见此也纷纷效仿,大呼小叫,乱七八糟地敬礼,士兵们忍俊不禁,在队长的带领下,驻足还礼。阳府的街道一时间热闹非凡。 在警局做完笔录,又带安素芝去看了医生,将其安顿好后,沈博言和秦安福才回家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人都是连续几个晚上没睡,此时躺在床上,一碰枕头便睡了过去。 秦安福有心事,不过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看着躺在身侧的沈博言,她不忍叫醒,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去到姐姐所在的医院,姐姐躺在床上还在睡觉。守在一旁的刘姨看见秦安福就直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了秦梦舒。 “安安···”秦梦舒想坐起来,虚弱的身体却不能动弹,秦安福赶忙摇起床头。 从沈博言那里她得知姐姐大出血,幸好去医院及时,紧急剖宫产,大人孩子都有惊无险,因为早产的原因,孩子个小体弱,一出来就送进了保温箱。 姐夫于墨的事,却是从刘姨这里才得知,虽然他现在仍然鼻青脸肿,可好在都没有什么大碍,在韩方卓等人被抓的几个小时后,就放了出来。于墨在医院守到天亮才回去洗澡换衣服。 秦梦舒握住妹妹的手,关切地问:“有没有吃苦?” 看着姐姐毫无血色的脸,秦安福忙笑着摇头:“没有,一根头发都没有损伤。” “我做完手术出来知道赵青山挟持着你逃了,心里别提多担心,好在老天保佑你平安回来!赵青山抓到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赵青山已经死了,掉到河里,警方现在正在打捞他的尸体,我就那么幸运地不用逃了!”秦安福故作轻松地口吻回答。 “他死了?”秦梦舒有些惊讶。 “嗯!等你出院,我再好好跟你说”。 赵青山的尸体当天就打捞了起来,几天过去却不见赵子其的尸体,不知生死。安素芝每天都会到警局去询问情况,却又害怕看到儿子的尸体,在警局门口来回徘徊,不进去也不离开。 安素芝没有钱,除秦安福以外也没有了亲人,秦安福纵使心里怨念,却也不得不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来到安素芝暂住的酒店,发现她不在,就知道她又是去了警局,果然在警局门口找到了她。 “没有赵子其的消息是好事,你感冒还没好,还是少出来吹风。” 秦安福的语气冷漠疏远,安素芝却听出了她不愿意承认的关心,听女儿这么说,伸长脖子望了望里面,然后才跟着秦安福离开,她跟在秦安福的后面,自言自语,“是啊!是好事,是好事。老天爷保佑,保佑我的子其平平安安……” 听着身后的声音,秦安福心里酸楚,和赵子其过去的相处犹如电影画面一般,幕幕在脑海放映,秦安福突然明白,赵子其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了! 先不说赵子其是自己血缘上的亲人,赵子其几次三番救自己,她又怎么可能毫无动容,她心里的难过不比安素芝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