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有三子,她为长姐,还有大郎与二郎,大郎早夭,家中弟弟唯有眼前的二郎。 望着刘然青涩的脸庞,眼中热泪又落下,明日一别,再逢之时,不知何年月。 里正再度叹气,他为里正,这场景每逢一年,便见一次,但人非草木,岂能铁石心肠,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儿郎。 一年又一年,将村中壮年送于弓箭手,数十年,百人去,无人归。 熙河之战,他的父兄身死,元符河湟之役,村中百名壮汉与儿子,无人归,家家缟素。 刘娘子抓着刘然的手,想到了什么,对里正道:“我二人还有事,先行离去。” 里正摆手点头道:“去吧。” 随后二人先行离开,其余汉子也纷纷各自提着粮食离去。 刘然的右手被阿姊抓着,左手提着粮食和布匹跟在身后道:“阿姊,这方向,你要带我去何处?” 刘娘子不说话,只是拉着刘然走。 一直行走约莫三里路,刘然才知晓阿姊的意图。 仲淹庙,位于提举弓箭手司四里处,修于神宗年间,庆州百姓感恩范仲淹,因此修缮了仲淹庙,为庆州祠神。 此刻仲淹庙前,亦有不少人在此,尤以破落户居多,还有杂耍卖艺,为人卜卦的算命先生。 望着眼前仲淹庙,刘然猜到了阿姊的打算,正要劝说阿姊,只见刘娘子的目光坚定,素知阿姊性情与己相似,刘然便熄了劝说的心。 刘娘子带着刘然在仲淹庙前,诚心跪拜,又捐赠了香火钱,买了一道护身符。 又来到算命先生那儿。 算命先生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看一本快翻破的书,发现有人来,抬头道:“不收当十钱,可测字、可卜算,问前程问姻缘。” 刘娘子适才未曾看清,走近前才发觉这算命先生是一个青年,皱眉打算换一个,刘然则开口道:“需多少钱。” 李禾望着刘然虽然青涩,但见其手拿布匹与粮食,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开口道:“不贵,五钱即可。” 刘然点头,五钱并不贵,昔日五钱可买粮一斤,而今庆州物价高涨,三十钱才能买一斤。 刘娘子见刘然点头,捏了捏他的手,打算换一个年老者,但刘然却道:“可用栗米换?如若可,便算前程。” 李禾道:“算前程,可,八字还是铜钱占卜?” “占卜。” 李禾从怀里掏出三枚废弃的当十钱,对刘然道:“掷六次。” 刘然接过手,开始投掷,第一次投掷,李禾默记阳爻,第二次阴爻,第三阳爻。 一共六次。 李禾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组合的卦象,这是一个火雷噬嗑卦,心想如若要是按卦言,他怕自己今日会遭横祸,随后笑道:“郎君从军也?” “是。” “此卦为火雷噬嗑卦,下离上震,第一爻为屦校灭趾,无咎。占得此爻,郎君日后可犯枷锁之罪。” 刘然闻言,面不改色,他前世生于红旗底下,所信为马列,岂能信这卜筮之说,所谓卜筮,不过是死的算你的,中的算我的。 而刘娘子则是一脸紧张道:“先生何解?” 李禾微笑道:“此爻好破,郎君日后择事当熟虑之,是否正当,是否合法,若是不法,有人警醒,自当警惕,以免酿成大错。” 刘娘子对自家兄弟性情素知,紧了紧他的袖子道:“先生说的,可曾记下,莫要犯浑,酿成大错!” 刘然虽不信,仍对阿姊道:“我已记下。” “第二爻为噬肤灭鼻,无咎,此爻郎君为施刑之人,无甚大害,但切记他日若富贵,不可滥用刑法。” “可记下?” “记下了......” “第三爻,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追求功利如噬有毒之肉,有小凶而无大凶,有小吉,郎君日后切记越权之行,以免遭人嫉恨。” “可记下?” “已记下.......” “第四爻,噬干胏,得金矢,利艰贞,吉,郎君前路虽艰难险阻,于艰苦坚守正道,亦可收获。” 刘娘子严肃道:“可记得先生所说,切莫铭记当走正道。” 刘然略有无奈点头道:“自当铭记于心。” “第五爻,六五,噬干肉,得黄金;贞厉,无咎,虽前路艰难万险,当守正道,可得结果。” “可曾记下?当走正道,守正道!” “记于心。” 李禾面对最后一爻,心中思考如何说,这最后一爻是最难以启齿的,求卦求安心,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