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岸边还有一些云溪捡回来的枯枝和芒萁,云溪走过去,又摆了一个火堆,准备再次利用弓弦转木取火。 准备取火前,她连笔带划,一遍遍告诉人鱼,她可以利用火,她需要火。 有了火之后,她们将不再畏惧黑夜,不再惧怕夜里的猛兽。 人类的远古时期就是这样,学会了利用火的,进食熟食,有了更健康长寿的体魄,大脑不断发育完善,智力得到提升;而那些畏惧火的、抗拒使用火的,逐渐被自然淘汰。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 学会利用火,能够更好地生存下来。 人鱼很难理解这点。 她更难理解的是,云溪刚才的哭泣,是出自喜悦,而非害怕、悲伤。 开心就笑,难过就哭,这是小孩一样,最直接简单的思维。 她无法理解,人类可以开心地哭。 一人一人鱼之间,存在巨大的思维鸿沟,云溪解释了许久,人鱼仍是懵懵懂懂,并且阻止她继续生火。 云溪叹了声气,思考了会儿,她决定转换思维,带着生肉去丛林里,一个人把火升起来,把鱼肉烤熟后,带回来给人鱼尝一口,让人鱼知道,火可以烤制熟食,而熟食比生食美味百倍。 哦,还要控制住面部表情,不能再喜极而泣,要不然又会被人鱼误会。 不仅如此,她还要搭建一个石头灶,存放火种和木炭,白天她要点燃柴堆,放些蕨类和绿叶子进去,这样能释放出浓烟。 国际通行的求救信号是摆个三个等边的三角形柴火堆,夜晚她还需点燃三个柴火堆。 算起来,她还得再进丛林里,收集不少东西。 云溪不再试图在岸边生火,她不断点头,边点头边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不玩了。” 人鱼似乎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去树荫下,闭目养神。 云溪则在岸边试图徒手捉一条鱼。 小时候在农村,她和经常和几个水性好的小伙伴,游到水中,徒手捉鱼,捉到后,就在岸上升起一堆火,拿一根长树枝叉着鱼,烤了吃。 忘了没加任何调味料的烤鱼肉是什么味道,只记得,吃不完的肉,她会带回家,给家里的狸花猫吃。 猫吃得津津有味,奶奶看见猫吃鱼,则会数落她,不好好读书,又下水去玩。 这么些年过去,手法已经生疏,捉鱼的功夫不如当年,云溪在岸边捉了半天,鱼虾从她身边游过,只受了点惊吓,安然无恙游走。 树荫下假寐的人鱼,听见动静,睁眼看去,看了几秒,人鱼“噗通”一声跃进水中央,片刻后,丢了条鱼上岸。 云溪看着身旁“啪嗒啪嗒”跃动身子的蓝鳍鱼,赠予了人鱼一个大大的笑容。 人鱼见她笑,身子舒展在水中,惬意地游来游去,尾巴一会儿游成长条状,一会儿卷成圈状,像在表演给云溪看一般。 云溪在岸边,一面处理活鱼,一面看人鱼游出不同的姿态,不由觉得好笑。 也太容易满足了,冲她笑一笑,她就这般开心。 处理好鱼肉,云溪只拿走了一半,示意人鱼自己要去丛林里玩会儿,剩下一半切片留给人鱼进食。 她带上鱼肉,还有之前生火用的弓弦、芒萁等,以及一小捆根晒干的枯枝,惯例靠近人鱼抱了会儿蹭了些气味,然后往丛林里走去。 人鱼的听力好,云溪怕她听见火的声响,沿着水潭两岸走了好几百米远才停下来,重复削树枝的弓弦转木取火工作。 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回燃起火苗时,云溪的内心更多是喜悦和思考,而非激动到哭泣。 她捡了不少树枝和藤蔓,又从河边搬了些大石块来,把柴火堆围住,两侧用树枝各搭建了个三脚架,放上几根比较粗、湿的树棍,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烤架,把鱼肉放上去熏烤。 之后她需要寻找适合当炊具的煮锅、烤盘,否则木材烤架都是一次性的,掌握不好燃烧的火候,极容易烧毁。 她在农村的时候,常常在灶头边,生火、添柴、减柴,这些做起来得心应手。 有了火之后,她可以获取熟食、热水,也可以学着制作工具捕猎,或许她可以离开那个潮湿的溶洞,独立在外生存,那个洞住久了,自己一定会生病的…… 这个念头一出,云溪脑海浮现出人鱼的身影。 人鱼把她视作配偶,不会放她离开的,除非自己的力量压过人鱼。 光凭蛮力肯定斗不过人鱼,但人鱼今日暴露了自己的弱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