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汴京唯一的女官员,顾荷目含欣赏。 在全员男性的医官署,女子想要进去极不容易,除了寻常大夫所需的家世和医术外,还需要有大的功绩。 “早知道女子可以当官,阿姐,当初你就不该让我。”薛绛只觉遗憾,完全不在意殷陈南在身边。 他想进医官署很简单,只需借着南方薛家的名义,到汴京当个质子。 “我对医官署没有兴趣,”顾荷道,至少目前是这样。 她又看了一医官署,陈医官好像拒绝了轿子中的人,冷着脸往前,紫色软轿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 告别薛绛二人,顾荷回到镇国将军府。虽然殷陈南透露的消息很少,但还是让顾荷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大医官曾在府中寻找李大夫踪迹,搜寻范围仅限于府中,动静很大,让身处外室的殷陈南察觉出异常。 以李氏对李大夫的重视,必然天涯海角不会放过。且如此大张旗鼓,更像一种故意营造出扑所迷离的假象。 心中的不祥预感更加强烈。 天气温暖,日光柔和,地上的雪融化一半被铲除干净,露出底下的青砖地板,走在上面感觉一阵平稳轻松。 顾荷一直低头思考,以至于忽略了将军府护卫欲言又止的表情。 “夫人,将军有请。” 一名身穿薄皮甲胄,腰配长剑的护卫出现在顾荷面前。 这人顾荷很熟悉,姓陈,一直待在书房附近,寡言稳重,平时苏案瑾出门贴身随行,好像很得器重。 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有些焦躁。 顾荷对此没放在心上,随着他快步前行,要到书房时,陈护卫忽然停下,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荷问。 陈护卫红着脸,“听说夫人是大夫,开有医馆,属下想帮府上兄弟求药。” “我当是什么,要什么药尽管说,我这里都有。”顾荷大方豪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她的药材都是苏案瑾供应,给他属下一些疗伤药算不得什么。 陈护卫一喜,“壮阳药。” “咳,”顾荷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使劲儿咳嗽,怎么回到府上都摆脱不了被问壮阳药的命运。 她上上下下打探面前男人,长叹一口气,目光复杂怜悯,“陈护卫,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 陈护卫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解释,“并非属下需要,是府中其他兄弟。” 准确来说是岑溪风。 他只是与对方打赌输了,被逼着向顾荷求取壮阳药。 毕竟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勇猛?一夜七次郎。 “哎,不必解释,改明儿天气好,我给你们都做个全检。”顾荷一脸“我懂不必说”的表情。 陈护卫一口气憋在胸口,感觉迟早会被冤死。 “还请夫人不要告诉将军。” 顾荷了然,“我懂,你的隐私嘛。放心,当大夫的嘴最紧了。” 陈护卫闷头不说话,生无可恋靠在墙角,顾荷甚至能看见他颤抖的双手。 书房内,岑溪风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坐在矮几上,毫无形象可言。 “真羡慕你,”他说。 苏案瑾好看的眉心拢成一条线,“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七八上十遍了。” 岑溪风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个擅长内科的大夫当娘子,那方面肯定很行,不必担忧。 苏案瑾:“你若再阴阳怪气,就带着一身伤出去。” “别呀,我刚从北方回来……好,行,” 岑溪风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猛然闭紧嘴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案瑾抬起头,见顾荷穿着一身蓝色绒袄,带着通身严寒,背着药箱进屋。 应该刚回府就被人叫来了。 “听说你找我?”顾荷问,发现屋里还有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岑溪风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笑吟吟道,“一别多日,夫人比上次见着越发美貌仙气了。这通身的寒气,就是夫人成仙的证明。” 顾荷:“……一别多日,我还是无法跟上你的脑回路。” 苏案瑾瞥了岑溪风一眼,敲了敲桌台,缓缓道,“有李大夫的消息了。” “他现在在哪里?”顾荷高兴问。 “应该还在李府。” 顾荷知道他还有下文,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