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行贿,买官卖官,大肆敛财,鱼肉百姓……这么些年,李氏在安平县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时值隅中,街上贩夫走卒往来不断,商人布衣络绎不绝,他们忙碌奔波,此刻却不约而同停身,望着某一个方向。 一个个李氏族人被官兵押解,动静极大。因着当夜李氏之人都在研究竹筒残渣,是以除了在青楼一夜未归的李螳螂,李氏全员被捕。 “这是李氏的人吗?”百姓看着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 作为多年盘踞在安平县天空的恶龙,李氏横行霸道,一手遮天,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往来数任县令,要么与之为伍,要么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百姓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安平县的天真的变了,有人欣喜,有人惊惧,有人害怕,有人茫然,有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县衙大牢 经过一轮审问,老李大人坐在各族人用衣物铺起的绸垫上,衣衫整洁,镇定自若,心安神泰。 各李氏族人或家臣有些心绪难安,害怕浮躁的人,见他泰然自若的神情,纷纷冷静下来。 慌什么慌?他们扎根安平县数十年,上有汴京李氏撑腰,下有家主李大人气定神闲。一切的一切说明事情还在掌控中,他们还有后手。 监狱通道传来走动声,几名新鲜面孔的狱卒,带着蔺大人走至最大的木房。 蔺麓闵仍是那副温和如玉的面容,见到牢房中情形,不由赞叹了句:“李大人好气度。” 都沦为阶下囚了,还如定海神针一般沉稳自然。 老李大人掀了掀眼皮,讥讽道:“比不得大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蔺麓闵谦逊笑道:“晚辈年轻,不过像大人学习罢了。” “嗤,当真氏初生牛犊不怕虎,”老李大人长叹一声,惋惜地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蔺大人出身京师,见多识广,来安平县后与我李氏井水不犯河水。没想也是个目光短浅之人。” 蔺、李两家同出汴京,若合作,则利益均沾,飞黄腾达。 “本官由皇上任命,自然得为民办事。”蔺麓闵目光坚定。 老李大人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大人今日之举,咱们李氏刻骨铭心。” “李大人可是想着汴京李氏会救你出去?” 老李大人目光闪动,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大人可能等不到了,”蔺麓闵沉言道,“本官已将李氏这些年的行径上报陛下,当然还包括医师大赛出现的长春丹。” 那丹药是献给皇后娘娘的,李氏将进贡之物拿出来为自夺利,实乃大不敬!如果娘娘知道这事会厌弃李氏吗?汴京李氏会因一出了五服的庶支得罪娘娘吗? 如果药田还在,说不准。可惜现在药田被顾荷赢走,安平李氏没了最大的倚仗。 喜欢闹事,罪恶滔天又失去利用价值的庶支,汴京李氏巴不得一脚踢开,何谈捞人? 牢房一阵骚动,李氏族人想到这些,忐忑不安。老李大人脸色微僵,狠狠瞪了蔺麓闵一眼,而后从容闭上双眼。 蔺麓闵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看来大人还留有后手,是在等县尉大人的兵马吗?” 老李大人猛然睁开眼,呼吸不稳:“你们把他怎么了?” 县尉府 白日肃杀,刀光剑影,府兵手持弓箭,警惕地防备突然出现的铁骑。 厅堂内,陈县尉望着坐在正对面的年轻男子,后背微微向后倾斜,语气紧绷冰冷:“沈公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对面的男子悠闲自在地喝了口茶,摇了摇手上的折扇,勾唇笑道,“早就听闻陈大人府的老君茶美味浓郁,今日特来一尝。” 陈县尉眉心直跳,耐着性子道:“那如今沈公子已经喝完茶,可否让铁骑离开陈某府上?家中妻儿胆小不经事,陈某怕吓着他们。” “可以,”苏案瑾站起身,干脆利落收了扇子。 陈县尉:“啊?” 苏案瑾眼尾轻勾:“我们的人就在安平县。提醒大人一句,安平李氏已被汴京李氏和皇后娘娘厌弃,这时候与他沾上关系,时乃愚昧之举。” “撤吧。” 铁骑撤出陈府,苏案瑾步履从容如闲庭散步。 身着黑胄的岑溪风跟在他身边,额眉跳动,忍无可忍:“你什么时候把扇子还给我?” 自打扮演沈越禾起,苏案瑾每次出行必在他那里薅一把扇子。从前的山水折扇、烫金竹扇、白底缎扇到这次的羊脂玉扇。 别的也就罢了,这把羊脂玉扇可是他从真正的沈越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