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苏案瑾磨娑着手指,重复着他的话,“第一个问题还没到时候,但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草民想与大人合作。” 合作?他们一官一商有什么可合作的?何况沈家并非普通商人。 蔺麓闵心生警惕,面色不显,“本官并无经商之意,前头与你卖画舫,也只因它铺张浪费,劳民伤财。” “无关商业,”苏案瑾摇了摇头,“草民想帮大人解决最大的麻烦。” 最大的麻烦? “自大人到安平县后,处处受人制肘,命令下达艰难,属下敷衍塞责,另奉其主。上至县尉下至衙门狱卒,都只听信一人。大人表面一县之长,实则孤立无援。” 这确是他一直并最迫切想做的事,蔺麓闵越听越心惊,心底的防备越升越高: 苏案瑾说的确有其事,整个安平县表面听他的,实则都姓李。 这次顾荷出事,他被绊住脚之后。派人前往衙门周旋,了解情况,对方含糊其辞,三言两语推脱,从县丞到狱卒铁桶一体,无人顾忌他的身份。 对比之下,他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这样的县令自保尚且艰难,何谈政绩? 他心思千回百转,表面滴水不漏,防止被看出来位于下风。 “因为顾大夫?”他谨慎询问,带着些许不确定。 苏案瑾点了点头,“总要让李家付出点代价。” 李氏迟早是个祸患,他想起牢里那个烧红的烙铁,幸亏顾荷聪明,故意拖延时间,加上对方没防备自己,才搬来救兵轻易解决。 下次对方做好准备,只怕没这么简单。 何况,他习惯把风险掌握在自己手中,主动出击。明知一个人对自己心怀恶意还不处理,不是愚蠢就是懦弱。 蔺麓闵想了想,委婉拒绝,“此事本官能解决,不必假他人之手。” 如果不知沈越禾就是苏案瑾,他可能会答应,如今知道苏家与海盗关系匪浅,他得慎之又慎。 “大人自己动手需要多久呢?一年?两年?亦或者三年任期满?恕某直言,如今朝堂局势,大人应该等不了那么久。” 蔺麓闵是蔺家嫡长孙,亲娘在他很小时去世,亲爹第二年娶了继室,紧接着继室生下蔺二公子,自此,他这个嫡长孙开始名不副实。 据苏案瑾掌握的情报,蔺麓闵的亲生母亲,是被活活气死的。 苏案瑾笑意淡淡,瞳孔愈加幽深,“陛下至今未醒,朝堂过继之声甚嚣尘上。蔺家很可能在此事上做文章,绕过您将爵位给你二弟。” 蔺麓闵面色一紧,坚定的心蠢蠢欲动。 苏案瑾说得没错,他没有时间。尽管他自己也能做出政绩,整顿李氏,规划安平县,三年后以优异成绩回京述职。 可那时已经晚了。 他生性温和淡泊,内心也不想争爵斗狠,但身为人子,他得为母报仇。 “你身在边陲之地,怎么掌握这么多朝廷之事?”谨慎使然,蔺麓闵仍然不放心。 苏案瑾淡淡笑道,“都说经商的耳目众多,这句话不假,大人可以相信。大人放心,苏某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对您也怀抱十二分善意,不会坑害大人。” 他心怀坦荡,目光磊落清澈,不像说谎。 蔺麓闵下颌微低,抿了口茶,冷静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凡事都有代价,他不傻,知道苏案瑾不可能无缘无故偏帮自己。尽管为妻出头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如果我说只是这样,大人想必不会相信。”苏案瑾轻轻摇了摇扇子,那金镶玉的扇柄与他淡雅的气质,并不相符。 “那么就当培养默契,给彼此一个互相熟悉的机会,为后面的合作做准备。” 蔺麓闵点了点头,起身拱手,“本官三日内给你答复。” 说罢,转身离去。 “蔺大人,不留下来用过饭再走吗?” 顾荷刚好诊完一个病人,见他要离开,忍不住挽留。 蔺麓闵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容,心里思绪翻飞。苏案瑾死而复生,想必她早已知情,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 当她看着自己愧疚、挣扎、辗转反侧,迫不及待做出弥补时,是否在心里笑话? 心里陡然生起一股复杂之情,失落、疏远、尴尬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酝酿在一起,叫他无法留下来。 “不必了,奔波一天,衙门还有许多政务等待我去处理。”他眉眼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