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哪来的鬼魂?岳母莫不是昏了头?”苏案染神情疏离冷漠,拒人千里,“我看最需要找道长给看的人,是岳母你吧。” “你不识好人心!”赵氏怒,“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的性子,你现在不信,一会儿就明白了。” 说罢又回头扯那道士,“道长,你快给看看我女儿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道长被她扯得衣衫不整,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这才有空来看顾荷。 “她是我妻子,用不着岳母操心,”苏案瑾不动声色将顾荷挡得严严实实,“不能因为她不再为你所用,就编造谎言污蔑她。” “道长你别听他的,她是我女儿,你听我的。”赵氏见苏案瑾挡着顾荷,心中着急,“你快让开,挡着做什么?这么怕道长看见,我看你就是心虚。” “大伙儿快看,他心虚了,他不敢给咱们看。” 村里人原本只是前来看热闹,见苏案瑾遮遮掩掩,推三阻四,加上赵氏煽风点火,不由怀疑了起来。 人群中不乏有隔壁村的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给看看,又不少块肉,苏二郎干嘛拦着不让?难道真有问题?” “瞎说什么?”东岩村的人受顾荷恩惠,记着她一份情,“凭什么要给她看?凭她丧尽天良谋夺家产?” “很明显就是赵氏故意折辱人,难道以后她每发一次疯?苏家就得由着她一回?” “你们外村的不知道赵氏为人,咱们本村都不愿跟她来往。我看这次就是她故意刁难。” “顾荷摊上这么个娘,倒了八辈子霉。”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顾荷的视线,维护的声音让她心里熨烫。她不知道帮着自己的都有谁,但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代表着她这一个月的付出,没有白费。 “岳母何必如此狠心?顾荷再如何也是你的女儿,”苏案瑾叹了一口气,“你再如何不喜,也不应该带着外男上门折辱!” 可不是,道士虽然出家了,那也是男子。哪有娘带着陌生男人上门看女儿的,何况这个女儿还深受婆家喜爱。 这不是搞事是什么? 赵氏:“?” 她是真觉得顾荷换了个人,可没人信她! “岳母三番四次上门欺负我妻子,真当我苏家无人否?”苏案瑾漠然转身,对顾荷道,“你进去吧,案染,送客!从今往后,凡顾家的人,都打出去。” 苏案染在门后摩拳擦掌好半天,早已按捺不住,听到他哥的声音,跑得比狗都快。 “哎哎……”赵氏无语,她还没进门呢。 “等等,”顾荷扯了扯苏案瑾的衣裳,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让她查。” “你身为人母,生我欺我弃我辱我,多次逼我于不义,无半点慈母之心。既然如此,你想查就查吧,只是查完这次,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恩断义绝,可好?” 赵氏迟疑了,这是自上次“报官”后,她第二次被她镇住。 但这次她前所未有的相信自己,脑子从未如此清明过。 “好,”她说,迫不及待推那蓝袍道士,“道长,你快给看看。” “你……”苏案瑾揽着顾荷肩膀,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无需担心,”顾荷回头,第一次从他眼里看见担忧。 这个世界不只有一个道士,她要开医馆进医官署,就会遇到形形色色很多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何况她也想看看,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附身的野鬼! “请问道长,要怎么证明?” 她主动靠近那道人。 “需要至亲血液。”道士低头整理着衣冠,头也不抬。 兀那妇人,当真粗鲁,这一路他的衣服就没完整过! 话音方落,赵氏面色突变。 “那取血吧,”顾荷淡定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银针。 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就知道,血液来自身体,与灵魂可没半点关系。 “我?不行不行。”赵氏慌忙摆手,慌不择路往后退。 苏案瑾目光闪烁,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想起过往种种,已有八成把握。 “岳母为何不肯取血?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 赵氏脸色煞白,她不知有这个流程,不然打死她也不会来。 “这个赵氏,”村里人看不下去了,“刚才叫得最欢,现在倒怂了,我看就是心虚,怕顾荷跟她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