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没有感受到不公?”陈光大声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缓缓摇头。 陈光有点不明白了,难道自己判断错误? “你。” 陈光指向最远处的一人:“刚才本官吃菜,你们却没有菜,你的心里有没有不舒服?” 那人一阵脸红,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今个是一个机会,大家实话实说,一旦本官走了,你们就是想说实话,本官也听不到了。” “有。”那人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道。 “我们也是一天没吃东西等候着大人的,大人吃得津津有味,而我们只能饿着肚子观看,不但饿,心中也感觉到委屈。” “那你有没有因此而怨恨同知孟方,怨恨他没有一视同仁,给大家都点上菜?” “没有。”那人又缓缓地摇头,“府衙是真的没钱了,而孟同知自己更是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在兰州府应该是最穷的人了,虽然身为同知,可穷得太有名气,今个能够在此赊账一桌酒菜,我们都着实没想到。” 陈光有点无话可接。 这几天他躲在屋子里一直在思考黄士良家中银子的来源,一心想着赶快回去好好地审理一下他。 并未对孟方连同兰州府的一众官员进行调查。 不过,中间他倒是出了一次门,那是好几天没吃水果,嘴馋的厉害,叫上王虎去街上转了转。 当时陈光身着官服,街上的商贩见了他,并没有其他地方的那种畏惧。 反而是笑呵呵的和他拉着家常,给他推销各种销售的比较快的水果。 当时陈光还有点纳闷,兰州府的百姓,居然和官员如此亲近,几乎都要和自己的竹田县差不多了。 现在想想,这或许就是孟方的功劳,他不但和百姓一样穷,他更是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经常,忙活在百姓之间,他的同知官服,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百姓的心中。 “孟方真的有这么穷么?”陈光不死心地问道。 前世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介百姓,对于那些决策性,或者执行性的东西,只有逆来顺受,毫无选择的权利。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自己现在是钦差,是有着一定话语权的官员。 做不到天下公平,但至少可以做到自己经手的事情,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是的,孟同知就是这么穷。” “孟同知穷。” “唉,或许整个大明,再也没有比孟同知更穷的官员了。” 旁边有几人也小声的说道。 陈光笑了:“堂堂朝廷五品官员,穷到了全城皆知的地步,这官员当的也不称职。” “拿着朝廷的俸禄,都到了身无半两银子的地步,那百姓们还怎么活?且不说官员必须富裕,但至少不能背上第一穷这个名声。” “我们身为朝廷官员,就是要带动地方上的百姓,大力发展生产,让百姓早日的安居乐业。” 陈光又看向最远处的那名官员:“你是否知道,孟同知为何穷到了这种地步?是他的家人太多,每月的俸禄都被吃得一点不剩么?” “还是说,他的俸禄全部都孝敬了黄士良?” 那人摇摇头:“孟同知的家里除了父母妻儿,只有一名丫鬟,而黄知府的多次宴请中,除了第一次孟同知上了二十两银子的心意之外,之后一次不落的到场,都是白吃白喝。” “因此,孟同知和黄知府两人闹得很不好。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场场必到。” 白嫖啊? 这孟方的脸皮还挺厚。 “孟方是因为没饭吃,才去混饭的么?”陈光又问。 对于孟方,陈光竟不知不觉地起了一点好奇心。 好歹也是朝廷的五品官员,就这样看人家脸色得去白吃白喝,真的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那倒也不是。” 那人道:“孟同知虽然穷,家里的稀饭咸菜还是没有断过。他之所以过去,就想用自己的行为给大家带个头。” “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黄知府家里的宴请实在是太多了,府衙里面官员的俸禄,都有点跟不上给他行礼。” “孟同知不止一次地找过大家,说宴请必须去,行礼量力而行。” 那人低下了头:“可是,我们没有孟同知的这种骨气,硬着头皮东拼西凑的也要行礼。不为别的,只是怕黄知府一个心情不好,给我们小鞋穿。” “行礼这种事,你行了他可能记不住,但你若是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