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乃是马上皇帝,对于这些跟随自己一起打下江山的武将们,格外的器重。 同样品阶的武官,官威可比文官大上三级都不止。 若是遇上战事,普通的士兵见了县令这种七品芝麻官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稍微有点职务的百户千户。 从刚才来人的衣着上看,也就是军中的一名百户。 而王虎身上穿的,也不过是九品的县尉服而已,对方又如何会将他放在眼里。 驿佐待在伙房,亲手上阵忙活了起来。 兰州驿往日也来往过不少的官员,可他见过最大的,也就是兰州知府黄士良而已。 他在这里干了一辈子,还从未接待过钦差大人。 今个说什么也要将钦差伺候好,不为他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兰州驿,只要他不说兰州驿不行,影响了他的出行安排就好。 “驿佐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吏在院子里跑了个遍,终于在伙房里面找到了驿佐刘成。 “怎么了,是不是钦差大人又有什么要求?”刘成紧张地放下手中的烧火棍,站起身子拍了拍炉灶里面扑出来的草木灰。 小吏害怕地直摇头。 “不是不是,是刚才外面又来了一个百户打扮的人,说他们是绕道攻打锦里的先锋军队,他们的将军一会要来驿站用饭。” “你没说驿站里面住着钦差大人,单单钦差大人随从的伙食还没做出来呢。” “说了,小人怎敢不说。” “可那百户丝毫不讲理,让我们通知钦差大人离开。” “他真的这么说?”驿佐刘成瞪大了眼睛。 在官驿做事可真是难啊,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一来,竟然来了俩,还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一咬牙:“什么事情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别说今个住的是钦差大人,就是一般的官员,咱也没有让人家腾地方的理由。” “既然是绕道围攻锦里,他们再往西走一点,直接到兰州府找个地方用食不就行了。军队,不是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长年累月行军,这几十里的路程,又算得了什么。” 驿佐刘成一咬牙,准备坐下继续烧火。 “大人,不成啊,您忘了一年前了。。。” 驿佐刘成脸色一黑,看向自己右手卷起的袖子的小臂,上面一道鞭状的伤痕清晰可见。 心中虽然恼怒,可还是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也该管管大明的军队了,骄横跋扈的作风,迟早要闯下大祸。” “算了,我还是去和钦差大人说说吧。” 陈光的房间里,王虎怒目圆睁,和蒋献诉说着刚才的一切。 陈光依旧靠在椅子上打着呼噜,身上却是被蒋献盖了一件衣服。 蒋献也是有点紧张,劝说着王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暗卫虽然在京城声名远扬,可那也是针对大部分的文官们。 那些有着赫赫战功的武将,暗卫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倒不是暗卫怕,而是就算是查出来了一些问题,只要通报给了老朱,都会被老朱轻描淡写地口头责备一下,不了了之。 但这份仇,那些武官并未忘记。 后面会寻找各种利理由和借口,针对曾经调查自己的暗卫人员。 或明或暗地运用各种手段,将当事人弄出暗卫队伍,然后打击报复,甚至杀害。 “怕啥,大不了一会他们来了,我们和他们干就是了。有我王虎在,谁也别想动老爷一根汗毛。”王虎拍了拍腰间的佩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蒋献摇摇头:“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肯定要竭力保护钦差大人。不过,你想过没有,打完了咋办?” “大人虽然是钦差,可他们若是将一顶贻误军机的大帽子扣到大人头上,这个可是有口难辩的。以我对军队的了解,我们还是退一步比较合适。” “退,退什么退。我们可是带着圣旨呢。他们若是敢动手,我就将圣旨撕烂,到时候就说他们无视圣旨,给撕烂的。” 蒋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没看出来,王大人还是有些智慧的。” “军队再大,也不过是大明的军队。圣旨可是代表的皇上,若是圣旨被撕烂了,别说一个前锋将军,就是他们的主帅,都要受到牵连。” “好,我们一会就这么办。欺负到钦差大人头上,他们这次可算是踢上了铁板。” 蒋献一下子好像有了主心骨,身板也直了许多。 两人正在商量着,驿佐刘成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二位大人,钦差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