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各世家的话事人,蔡瑁极其烦躁。
一州之牧,谁不想当?
如果他成为州牧,有着阿楚的帮扶,再之后成为匡扶汉室之功臣,蔡家便会扶摇直上。
这种扶摇直上,大权在握,与投资刘备是有所不同的,哪怕他也早已做好了投资刘备的计划。
该死的韩嵩老匹夫!蔡瑁骂了一句,良久才平复了心情,思考着当下的情况。
荆州各世家着急,他能理解,因为他也急。
曹操现在做的那一切,实在太疯狂了,像是要背水一战,赌上的是他手下那数十万兵众。
这样的人,不适合成为天下共主的。
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准备去黄月英那儿一趟。
对他来说,黄月英就是自己人,与他有着极其亲近的血缘关系,也一定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一点,从那日黄月英推举他成为荆州牧的提议,他就明白了,但到底是那江东猘儿的儿子心不齐,让他心中有些膈应。
可他也不至于与一个孩子去计较这些,所以,膈应归膈应,他到底也没有在黄月英面前说些什么。
“来人,备马,去女君府邸。”吩咐了一声,他便去换了一身衣裳后,才出发。
此时的黄月英,也知晓了各世家的反应,知道他们着急,且都跑去蔡瑁府上商议了一番,她就知道,二请刘备这事儿,估计不会太久了。
才把那些个弟子们安顿好,就有侍从来报说蔡瑁到了。
黄月英略惊讶的同时,还是起身出门迎接了,对方到底是她的长辈。
“阿舅怎的来了?”见到蔡瑁,黄月英笑问,而后迎了蔡瑁入府。
蔡瑁叹气,跟着黄月英进了正厅后,自己找了位置坐下,道,“今日各家话事人齐聚阿舅府中,要阿舅与异度商议,早日请左将军任荆州牧。”
黄月英失笑,看着蔡瑁那一脸愁眉不展,“那阿舅为何烦忧?”
蔡瑁也没客气,“曹贼正月所行之事,让阿舅明白,此人之前要与阿舅合作绝不会是真心,若真与他合作,蔡家最后的下场,逃不过灭族。”
黄月英微挑眉,老舅这是突然开窍了啊。
“但于州牧之位,阿舅到底还是有那么些心思,若与之合作,能令阿舅名正而严顺的继任州牧,阿舅也是绝对要起兵对抗之。”蔡瑁继续道,“可咱们荆州这些个世家呢,满心满眼只有玄德公,绝口不谈推举阿舅这事儿,做事却是要阿舅去做的!”
黄月英便明了了,蔡瑁这是还未死了那条要当荆州牧的心。
他想借着与曹操合作的机会,顺利的登上州牧的位置,也打算在登上州牧的位置后,跟曹操反抗到底。
想法总归是好的,可到时候真做起来,不一定就是那么回事儿,她太清楚蔡瑁的性格了,万事是以蔡氏一族与自己为先。
于是,直接了当的挑明道,“若曹贼真有心要与阿舅合作,在琮外兄下台之后,此等良机,他为何不直接任命阿舅为州牧呢?”
蔡瑁一愣,眉头皱的更狠了,慢慢的,眼中也浮现出恼怒之色,“曹贼欺人太甚!”
“是,曹贼所求,不过是荆州,而非阿舅。”黄月英继续道,“此等良机,他未曾联系阿舅,说明他就想看着荆州生乱,以便他取得此地,此人合作之心不诚。”
蔡瑁愤愤点头。
“且,无数支持他起兵作战的世家,他都能不念旧情反手斩之,可见其人心狠手辣,阿舅难道真以为与他合作继任了荆州牧后,便可高枕无忧吗?”
蔡瑁面色更难看了。
“不,他定会让阿舅留下一些把柄,以为他所控制。”黄月英叹气,“这一些,也是这几个月,阿楚才想明白的。”
蔡瑁继续沉默。
“原本,在那辩贤会上,阿楚也以为直接推举阿舅当毫无阻力,却未曾想,那韩嵩老匹夫指责阿舅为臣未曾尽职,直接断了阿舅之前路。”黄月英无奈,再道,
“那韩嵩是什么人?
荆楚之地的名望大家,早些年去许昌见得天子,或是拜得曹操,回来便要姨丈遣送质子。
而他本人呢?被封零陵太守!他早就倒向了曹操了!
阿舅怎知,这些年韩嵩没有与北边联系?
辩贤会上他所言的一切,不是北方所指使?”
“可恶!”蔡瑁咬牙切齿,“阿楚的意思是,曹贼说的要与阿舅合作,本就是虚的。”
“是,他要的是荆州,而非蔡氏一族,他怎么会诚心与阿舅合作?”黄月英摇头,“再者,即便阿舅真的成了州牧,扫平了逆贼,成为匡佐汉室之功臣,蔡家地位也一跃直上,能保蔡家几年富贵?须知,伴君如伴虎啊!”
蔡瑁瞪大眼睛,伴君如伴虎?
“地位越高,权势越大,便越是难以长久。”黄月英见蔡瑁总算是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