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长沙郡是会爆发一次瘟疫,那个时候,张仲景恰巧在当长沙太守。
如今历史被她改变,可这时疫,倒是没跑。
于是,黄月英便顶着风雪,去医署拜访了张仲景。
张仲景见到黄月英颇为惊讶,“阿楚都令人少出门活动,自己何故又来医署了?”
“长沙时疫。”黄月英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张仲景。
张仲景一听,面色严肃起来,接过看了一眼,“看此形容,时疫可能性极大……但……官府难道不作为?”
“仲宣兄长留守长沙,应已上报灾情,可……这远远不够。”黄月英摇头,“或许,还得先生走上一趟。”
张仲景笑了笑,“也好。”
“我会令商行调用所有药品,优先运往长沙。”
“好。”
“还请先生保重。”
“阿楚放心。”张仲景无奈,眼前这女郎君,叮嘱起他来倒是一堆一堆的,“这些年,医署靠着玉肌散,赚了不少,便是连楚安百姓的医药费都足够了,此去长沙……老夫倒是想试一试心中所得,包括这些年来,与阿楚讨论的那些。”
黄月英点头,“辛苦先生了。”
张仲景只是笑着摇头,便开始去做准备了。
……
襄阳。
刘琮看着王璨的奏报,眉头紧皱,“长沙时疫?”
蒯越与蔡瑁也是面色严肃。
在这时代,最让人害怕是便是瘟疫。
它能做到……十室九空,甚至,十室十空。
长沙郡到底是荆州的一大郡国,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加上如今兼任长沙太守的,乃是跟着关羽一起去的王璨。
“这边还有一封信。”蔡瑁拿了一封信出来,“是阿楚那边,说听闻了长沙的事儿,已请仲景先生带人去了。”
“这……时疫如此危险,仲景先生怎能如此冒险!”刘琮瞪大眼睛。
在他看来,张仲景的医术很好,之前救治他父亲有功。
第二,张仲景到底也上了些年纪,这一路风雪如此之大,过于危险了。
第三,他父亲如今仍瘫着呢,他还听闻……这卒中之症,父传子的可能性,着实是很高的,他很怕自己有一日也会如同刘表一般。
所以他希望张仲景能随时为他们父子保驾护航。
可惜,张仲景早就婉拒了他们父子的橄榄枝。
蒯越微微皱了皱眉,随后道,“仲景先生医术无双,此去,也是为了长沙郡的百姓,不过,公子倒是可以去信,请仲景先生保重自己,此为其一。其二,尽可能的调运各式各样的药材往长沙郡。其三,钱粮也得往长沙郡拨出。”
刘琮呼出一口气,“也是,阿楚那边……可有其他动作?”
“也仅仅是令商行多多配合物资转运罢了。”蔡瑁开口,这种天气下,物资转运,其实才是最难的。
“去岁十一月中,各世家如此多数额的钱粮运往楚安,阿楚便无其他反应?”刘琮略有不满。
蒯越与蔡瑁也是一愣。
什么叫如此多数额的钱粮?
那是他们给的蒸汽舰和快舟的定金好吧!
他们两家,话事人也是把各种事情说清楚了的,他们当然清楚……黄月英的目标在何处。
那种船只与机器,耗工耗时极大,钱粮花费更是不少。
刘琮的话,明显就是想让黄月英出一部分的钱粮。
他们理解黄月英为何没把刘表父子拉到这局生意之中,因为……刘表父子是上位者,真让他们这几千万钱几千万钱的往外掏,定是要闹不愉快的。
可是要知道,襄阳这边的青灰作坊,可都是黄月英帮着刘表弄的,其他世家……皆未染指!
楚纸、书籍、盐利等,黄月英可都是给刘表分成了的。
他们还时常觉得,黄月英对刘表父子有些太好了。
如今,仅仅是一次不合作,刘琮就已是这副反应,还是让他们有些不满。
“那些钱粮,为的是造蒸汽舰与快舟。”蒯越劝谏,“已定好了交付时间的,阿楚那边不可能擅自挪用这一批款项。”
刘琮看了蒯越一眼,压着语气,点头,“叔父说的是。”
随后,他便签发了文书,从州牧府拨粮拨钱,让军队往长沙郡开出。
又令其他受灾各地,郡守优先救治百姓,谨防时疫。
……
议了事,刘琮回到了后堂。
见到张允正在逗弄自己的儿子,便笑了笑,“允外兄来了?”
“琮公子。”张允抬头,见着眉目不算和善的刘琮,“这是……与主簿和军师起争执了?”
刘琮摆摆手,从张允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儿子,抱着,“长沙时疫,心里难免忧心。”
张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