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表进荆州,与蔡家联姻的那一刻起,荆州的下一任继承人,便已经是注定了。
当地世家豪族支持的,才能够是继承人。
恰巧,蔡氏……为当地豪族之首。
蔡夫人说更喜欢刘琮,那么蔡家就更喜欢刘琮,刘表也就更喜欢刘琮。
黄月英顺水推舟,给了刘琦一个外放的机会,也免得此人日日担心,心中恐惧,希望他也能比历史上多活个几年。
只是,刘琦那豫章太守……当成了一个大笑话。
而今,荆州各世家可再也没有说要请大公子回来了,众人都默许了刘表的选择,也默许了蔡家的选择。
所以,刘琮出面跟着学习,会让刘表的暂时避客变得更为自然。
“刘琮,见过叔父,见过阿舅。”刘琮对着蒯越与蔡瑁行礼。
如今没有外人,他们自然以亲戚关系论处,若有外人,称呼便是主簿与军师了。
“琮儿长大了。”蔡瑁也挺欣慰的,至少,自家阿姊的选择没有太难看。
刘琮默,他不能不出面啊,再见着走进来的刘备,又对着刘备行礼,“见过叔父。”
刘备叹口气,走过来,一双大手拍了拍刘琮的肩膀,“二公子,接下来要辛苦一些时日了。”
刘琮摇头,“只希望父亲能快些好起来罢了。”
众人皆是不语,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希望刘表快些醒过来。
……
许昌宫。
刘协咬着牙,见着他面前的曹操,“司空此举,视同谋逆,夜间可能安眠?”
曹操冷笑,“吾曹操,迎陛下都许,若非曹某,陛下如今便还在李傕手中受苦,陛下不感激倒也罢了,却日日谋划着要杀吾!难道陛下不会良心不安吗?”
刘协怒道,“司空杀我汉室骨血时,可曾有过不安?”
曹操哼了一声,“曹某这辈子,所杀之人多了,若是害怕,如何能为陛下收拾这方天下?”
“到底是为朕,为大汉……还是为司空你自己,司空心里,便没有一丝分寸吗?朕说过,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如今呢?”刘协大喊,“司空掌控着权柄,却未曾对朕有一丝尊重!派兵搜朕之寝宫,抓捕皇后,竟是连君臣之道都已懒得掩饰了吗?”
“曹操!尔欲谋汉篡位吗!”
最后一句,刘协是红着眼睛吼出来的,而后,大口的喘气,眼中,仍全是愤怒。
他不想见着董贵人的事再次重演。
是他求着伏皇后和伏氏帮他联络的,可出了事,连累的都是别人,他如何忍心!
伏皇后,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皇后!
如今却是被刀兵加身!
曹操眯了眯眼睛,淡淡的摆了摆手,又看了刘协一眼,便出了宫。
刘协似是花光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是哭又是笑。
此时,伏皇后也是哭着,爬到了刘协身边。
两人相抱而泣。
……
襄阳。
两日后,刘表睁开了眼睛,又啊了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口中干渴。
很快,便有人拿着勺子给他喂水,可他发现,自己竟连喝水,都是困难,一点点的水,竟呛了好几次才全喝下去。
“夫君!”蔡夫人见此,抓着刘表的手,红着眼。
刘表只是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怕是……如同废人一般,但喝下去的水,还是让他舒服了一些,脑子,也能慢慢得转动起来。
“啊……”
“派人去通知公子他们!”蔡夫人随即道,抓着刘表的手,不敢松开,又看着刘表,眼中止不住的掉眼泪。
刘表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蔡夫人,也是眼眶一红,流下泪来。
人老了,病过一场,却是知道了什么最为珍贵。
不多时,刘表又听到了好些人的脚步声。
“父亲!”
“主公!”
“姨丈!”
“景升兄!”
略动了动脑袋,见着这些人眼神中的关切,心里安心不少。
“啊……”
黄月英上前,“姨丈此前,看完天子的信后,过于激动了些,而后犯了卒中一症,大夫说了,姨丈需要静养,此时……也莫要激动。”
“父亲,便听阿楚的吧。”刘琮哭着道。
刘表嗯了一声,看着黄月英。
黄月英见着这情况,心里亦是酸楚,“姨丈病倒之事,我们瞒下来了。如今对外宣称姨丈与玄德公日日宴饮,便将公务都推给主簿与军师,让二公子跟着学习。”
刘表松口气,幸好,是瞒下来了。
不然,江东也好,许昌也好,大举进攻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