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辰仰天大笑一阵,旋即凝视对方:“大王,你年龄大了,莫非老糊涂?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合作,若只是对其中一方有利才为之,不配谈伙伴。” 浑邪王老眼微微一动:“本王与凤家合作多年,年轻的凤家主,你有些不尊重本王。” 凤辰随意的一摆手:“尊重从来不是合作的第一条件,本皇主只谈厉害。况且,这件事,对你更加意义非凡,非要本皇主挑明?” 浑邪王阴阴一笑:“本王倒愿意洗耳恭听。” 凤辰似乎有些不耐烦,却终是按了下去,耐着性子道:“浑邪王帐现在什么处境,你不是不清楚。嬴无双三个条件你能答应哪个?新月草场你能有失?这些几乎都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装糊涂,对彼此没好处!” 浑邪王冷冷一笑,缓缓说道:“如你所言,你凤家似乎也在面对嬴无双倾力打压,沦落到抬不起头来,不得已同意对方条件,以一场赌斗来获取生存,何必刺激本王?” 凤辰手背上青筋一动,气息也波动起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还是恢复了沉静。 “凤家不是奈何不得那一双男女,只是为了我们的大计,如今如你所言,我们都面临来自同一方的威胁,合作岂不正当其时。若是大王不明白这个道理,恐怕也不会应我凤家之邀让那马鲁部出兵犯边。” 浑邪王沉思了片刻:“本王当初答应出兵帮凤家转移女帝注意力,是要给你们时间,寻求解决秦国反凤之道。” 凤辰从容道:“如今,办法来了。” 浑邪王忽然笑了,手掌一抬,一个牛角杯缓缓飞到凤辰近前。 “话既然说开,本王倒是想听听凤家主的意见。” 凤辰一把握住牛角杯,断然道:“简单,我的人,代替合阔台出场,拿下符离大会,牧场归你,我赢取我的赌注。” “哦……你要个出场身份。”浑邪王当即想明白了他的意图。 凤辰点点头,冷笑:“那江贼以为,我凤家难道连入场资格都难以获取吗?自大之辈!” 浑邪王看看他,眼底略过一丝邪异,“如此,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合作关系,恐怕会露出马脚。倘若由暗转明,彻底暴露在嬴无双面前,你可曾想过后果?你爹凤天南当初可并非如此计划……” 凤辰重重哼了声:“畏首畏尾,迟疑不前,所以才有本皇主继位。大王,你以为那嬴无双真是傻子?她此举,很大程度就是在确定你我之间的关系。” “既知如此,为何还要这般?”浑邪王三角眼转动着道。 凤辰胸有成竹道:“首先,我们未必能暴露,你派出个义子谁能说出什么?其次,她看到又能怎样?一,我们只要不公开承认长期的合作关系,她也无法给我凤家扣上勾结异族的帽子,毕竟她那面首和左贤王不清不白,互相都要留点余地。其二、若依本皇主的意思,就想要她心如明镜,我凤家不只在四国,甚至在北疆也有外援,她若明白事理,该消停些。” 浑邪王沉思片刻:“你可是完全改变了我们二十年来的计划……” 凤辰傲然道:“世间何曾有一成不变,如今时过境迁,风云际会,到了该改变的时候,大王也不想一条道走到黑,坐看那左贤王、右贤王日益强大,夹缝中求生,日子……不好过吧。” 浑邪王捏着牛角杯的手指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咯咯声,显然凤辰这话说到了他的心窝子里。 凤辰凝视着他:“所以,你我各有所求,你,要草原地位,我要秦国。然则,眼下秦国同时针对你我,视我们为内忧和外患,既然如此,何不内外联合,给她致命一击。” 浑邪王道:“沉重一击或许可以,致命,未必。” 凤辰道:“有些事,变化只在旦夕间,这一场赌局虽看似不过眼前事,却关乎甚远。对我如此,对你也是如此,不要认为嬴无双不会真正入侵草原,那个江逍遥就是她的野路子,这个你必须重视。” 浑邪王道:“我倒很有兴趣,此人会如何运筹此事。” “恕我直言,你猜不到。但有三件事你要知道,秦,不能入侵你的地盘,你也不能答应她的条件,更要夺得新月牧场。” 浑邪王三角眼目光低垂,片刻之后,抬头看向凤辰:“凤家主很自信,但你的人,未必能强过我的儿子。” “啪”的一声,牛角杯被凤辰插在桌案上:“三招,你那儿子只要能接三招,本皇主掉头就走。” 浑邪王闻言轻轻放下酒杯:“我倒是希望你的确有狂妄的本钱。” 凤辰扭头看了眼身后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你的荣耀,自今日起。” 那人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面露出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从他口中发出一声森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