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十万大山的路很长,巴清的诉说也很长。 充裕的时间,让江凡慢慢聆听了一个草根女子,崛起成为一代传奇的跌宕起伏。 这其间,有无数血泪,有无数辛酸,有勾心斗角,有众叛亲离,有万般无奈,有千般险阻。 唯独没有欢笑,没有真诚。 一路走来,巴清以女子之身摸爬滚打,不知遭受了多少磨难方有今日成就。 历经艰难险阻,渐渐磨砺了她坚韧的性格,惯看潮起潮落,人是人非,也成就了他石观音的淡然。 这些,无不让江凡感慨万千。 但他没有表现任何的同情,因为他明白,这种人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成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成就。 只有这些,才是自己要带给她的。 两天,巴清的故事讲完了,路却还有很长。剩余的时间里,两人只是静静的喝茶。 巴清曾问过江凡,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而这,恰恰是江凡回答不了的问题。 他没有讲述自己的过往,更不清楚自己的未来,这种迷茫,深深印在巴清的眼里。 这位年轻的王,这位横空出世的奇才,在他冠盖云集、惊艳世间的背后,竟然是迷茫,无尽的迷茫。 在这迷茫中,她看到了忧伤,看到了思念。 忧伤深沉如海,思念刻骨铭心。 正所谓冠盖满天下,斯人独憔悴。 十万大山的月色下,孤独的马车中,少年酒醉,幽幽吟诵。 何人借我一壶酒,醉到明年求满楼; 人间多少惊天月,几分凉意几分愁; 酒入相思情入魂,情由心动不由人; 试问人间红尘客,几人能过相思门…… —— 十万大山到底隐藏着多少未知,江凡不知道,但眼下,他知道这里隐藏着巴清无数秘密。 可惜,现在还不能参观。 银月的蛊让他们发现,有人在跟踪。 每次来南疆,都有意外惊喜啊。 江凡不由感叹起来。 这回,又是哪个呢? “前方就是黑死林,一处险地,若有人想要对我们不利,那里算是最好的地方。”巴清说道。 “黑死林?”江凡愣了下:“这名字有点奇特。” 巴清道:“黑死林很古怪,也很凶险,那里到处都是黑色枯死的树木,常年阳光不入,阴森幽暗,仿佛鬼蜮。传说进入黑死林的人都会迷失方向,被林中亡灵所纠缠。 按原定路线,我们不会穿过那里,但为了隐藏行迹,我们绕了道,会从黑死林边缘擦肩而过。” 银月皱眉道:“黑死林方圆三百里之内,只有一个寨子,骨灵寨,这个寨子很神秘的,听说能够操纵亡灵。整个寨子被黑死林环绕其中,外人免进,族人也很少外出。但它属于……那个人的地盘——司空羽。” 江凡愣了下:“司空羽?” 瞬间,他脑海中就冒出那个无眉半脸的吊诡家伙。 “是。”银月有些凝重道:“骨灵寨阴毒狠辣,行事诡谲,在南疆恶名昭著,但却是司空家族的死忠。而这两年,司空羽好像得到了什么援助,势力不断壮大,已经掌握二十一寨,据说连十二侗都有人想要投靠他。” 江凡不由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不消停。” 难不成这次还是司空羽这家伙?吃过几次亏还不长记性吗?不知道这家伙当初为什么与自己作对,又为何对自己这么执着。 “还不能确定就是他,我们多警惕些,今晚轮流值夜。” 江凡吩咐道。 “我要和阿哥一组。”银月当即抱住嬴无名的胳膊。 江凡不由好笑,这女子说什么也不肯和大队人马一起,非要缠着嬴无名。 事实上,从见到嬴无名开始,银月就一直赖在他身边,连吃饭睡觉也赶不走。 按照江凡的看法,已经算是同居了,可惜,小舅子好像只知道跟人家那样打架,而没有那样打架…… 当天晚上,并未发生什么事。 次日清早,一行人再度出发。 天气不太好,十万大山之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太阳也显得惨白无光。 在巴清和银月指引下,他们尽量离黑死林远一些,哪怕绕点道都行。 然而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巴清眉峰却微微皱了起来,银月的目光也越来越凝重。 “不对劲……”银月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道:“我们好像偏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