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天还未到凉爽的季节,甚至到了夜晚,还有些闷热,可立在大殿门前的陈念之,却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凉意。 四周没有一个人,眼前的大殿也亮着灯,他与那位人皇陛下,只有一门之隔,可对方却没有半点召见他的意思。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本来还敢四处张望一下的他,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周围一片空旷,可他却如同被关在牢笼里。 下半夜过去了,他耳边唯一听到过的声音,便是那些禁卫换防,巡弋时的脚步声,他没有任何的睡意。 反而越来越清醒,脑子里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想法,不断地冒出来,他想找老师聊聊,但老师却根本没有回应,这一次是那种石沉大海的绝望。 这三个时辰,是陈念之有生以来,感觉最难熬的三个时辰,时间像是忽然间放缓了一样。 终于,那名黑衣老者再次出现,望着眼神已经开始慌乱的陈念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陛下唤你进去!” 黑衣老者说完,便打开门。 陈念之迈开步子,却差点一个踉跄,好在他已经是九星大宗师,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他低着头,躬着身走进了大殿,入目是一条宽敞的廊道,两侧是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玉简和书籍。 而在大殿的正前方,一面屏风之后,一道身影正端坐着,陈念之看不到他的脸,屏风隔绝的身影显得很模糊,却能够从身形来判断,这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走到屏风一丈处,陈念之双膝跪地,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人皇下跪。 东陵城的人皇庙里,曾供奉着六位人皇,其中就有当今的人皇,虽然每次祭祀时,都非常的庄重,可在陈念之看来,那里的人皇并不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慈和。 他进过人皇庙,偷过里面的供奉,虽然最后也挨过打,可却从未遭人皇“责怪”。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人皇庙里的人皇,跟他从小听过的人皇,有着翻天覆地的区别。 “臣下陈念之,拜见人皇,愿人皇万寿金安!” 陈念之跪在地上,头与地面相触,便不在起身。 然而,过去了许久,屏风后面的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他的声音并未出现。 他想要几乎呼唤一声,可一想到东陵城百姓的性命,陈念之便老老实实的跪着不动了。 进来之前,他以为在门外的煎熬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 从这无声的平静中,他感觉到了人皇的愤怒,而今日对他的处置,将会决定他的命运。 可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他心中反到是平静了不少,原本杂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部被一把利刃斩掉。 这一刻,陈念之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人皇陛下真要杀了自己,那他只求人皇陛下可以放过东陵城十几万的百姓。 尽管他不甘心,也不愿意,但此刻这无声的压力,却让他感觉到如此无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陈念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地上像是一尊雕塑。 “平妖候免礼。” 屏风后面终于传来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赐座。” 陈念之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回道:“陛下,吾身犯死罪,跪着就好。” “哦?” 屏风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这时,陈念之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他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 那一瞬间,陈念之的冷汗下来了,他为之骄傲的一切,在眼前的人皇面前,什么都不是。 “朕还未给你定罪,你怎就死罪了?” 屏风后的声音传来。 “臣下……” 陈念之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坑,如果自己认罪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写的那首诗,就是说人皇陛下的。..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但他当时写,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此刻若是解释,说当时写这首诗,并不是写人皇,那又是写谁,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首诗,源自于另外一个文明? “这首诗,真的是你写的?” 人皇问道。 这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他觉得陈念之写不出这种诗。 陈念之没有犹豫:“回陛下,这首诗确实是我所写,但并非我所作!” “哦?” 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