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老首长在安昌转了一圈后,就要回春余老家了。
这是老首长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回老家。陪同人员,就变成了孙书记、张海明、王成、春余市一二把手。
几台考斯特浩浩荡荡往春余市开去。
一号考斯特上,只有孙书记、张海明和王成在陪同。
“小王,你多大工作的?”
“老首长,我25岁工作的,现在已经是工作的第19个年头了,过完今年,我就45岁了。”
“对,体制内是一个金字塔型,越往上,对年龄卡的越严重,但突破了这个天花板之后,年龄又不是问题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干部断层,虽然我们的领导干部很多,但很多人只会当小领导,但不会当大领导;有大领导格局的接续干部少,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时间不等人呐!帝都这几年,都有目的的突击性提拔了一批干部,想要把他们当成接续干部来培养,结果呢?唉…说到底是现在的不少干部没有忧患意识…”老首长在车上说出了肺腑之言,车内的人都严肃地点着头。
“小王,把安昌弄好来,把安昌打造成你自己的名片,这样你就有底气了,50岁之前能搞个副省,57岁之前能搞个正省,那一切皆有可能。当然,这将会很艰难,这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老首长一边说,一边叹气。
王成蹲在老首长手边,他双手扶着椅子边缘,仔细地倾听着老首长的教诲。
老首长说完,拍了拍王成的肩膀。
“老首长,谢谢您这么关心我,我会把您的教导记在心里的。时刻当成自己的行动指南。”
老首长回过身去,手在空中摆了摆,王成这才回到自己座位。
知道老首长回来消息的人并不多,所以没有人聚集在主要干道,加之没有用措施,所以一路都很自然地到了老首长老家附近的高速路口,当地县里的一二把手已经在高速路口等着了。
老首长的老房子是几间年代久远的泥胚房子,十几年前,全省在整顿治理没人住的棚户时,拆了不少这类的房子,唯独这个村,县里、市里、省里,没人敢动一栋房子!都知道老首长在帝都,谁也不敢头铁去硬碰硬。
当然,县里偶尔还派人去收拾收拾,以至于房子没人住而不至于倒塌。
车子到了老首长老家后,他在警卫人员的搀扶下下了车。
四处走了一圈,这时,闻讯赶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还不少和老首长同龄的老人都赶来了。
于是乎,老首长和大家聊了一会儿,还合了不少影。
生活秘书和警卫秘书看了眼时间,怕赶不上之后的安排,便提示老首长差不多要离开了。
老首长叹了口气:“下一次回来…也许…我年纪太大了…乡亲们,注意身体啊,我要离开了!祝你们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
接着,老首长就上车了。
这一幕让王成很感慨,官当得越大,有的时候越身不由己。
老首长内心肯定很希望在自己老家坐一坐,回忆回忆过去。
车子启动,老首长拉开窗户,和大家挥手。
待车子走远后,老首长来一句:“我刚刚那一刻,特别踏实特别安心。我好像看到了儿时的我。人这辈子,不过百年,真的如白驹过隙…要珍惜呐!”
车内的人这会也纷纷用笑脸来迎合这位老人。
接下来又去了老首长念过的中学看了看,恰逢暑假,所以就更好安排相关事宜了。
当年的教学楼还在,而且还挂着老首长这个“优秀学长”的照片。
“您是优秀学长,这儿的每一个学子都以您为榜样呐!”孙书记开心地说,他也想安慰安慰情绪不高的老首长。
“哈哈,我老了,我老了…”老首长只是重复这几句,眼神往两边瞥。
王成拿了一面早就准备好的手帕给老首长。
在老首长老家吃了顿具有当地特色的便饭后,王成感觉到老首长心情更加不好了。
“好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这是家的味道,不管外头的房子再好再漂亮,这吃的总是记忆味蕾里的原始味道,这是父母给我们的根。”老首长退休后喜欢写些东西,故而说得如此文艺。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一种什么感觉呢?
老首长老家就在那,那个老家、甚至说那栋房子的继承权就是他的,但,他甚至不能在那停留超过半小时。儿时的记忆、父母的回忆,好像此刻都只能架空在回忆里。
若不是退休,估摸着他还不能回来,就连这半小时的老屋前的停留,也不可能有。
吃过饭后,老首长想在街头逛一逛,经过警卫秘书斟酌再三后,才同意。
大家陪着老首长在街头寻找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很尊重老首长。
大街上,也有很多人开始认出老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