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清笑着说了个事。
“局长，前些年，有个家属拿着3000块钱发票找到我，一进我办公室就说——我家老x这两天本来想在家招待一位老朋友，但总觉得在家太麻烦，就去外面吃了个饭，当时没有通知你们，这不，现在把发票拿过来了。你们看着处理一下。”
阚清说到这，脸上笑意很浓。
“我当时知道咋回事，估摸着是这位家属自己跑外头去大吃大喝的票，但当面拒绝肯定不行，于是我说——您的事就是我的事，领导的事更是我的事，这样吧，票我来给你处理，刚好晚点我要去找领导汇报工作，我把钱带给他。我一说完，这家属脸色一变，马上改口表示自己找别人处理算了。”
阚清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成若有所思，他托着下巴点点头。
“好，明白了，你主要就是把有关那几个刺头的发票全部找出来，我们这次就是针对他们几家，他们喜欢搞小动作，那我们就顺应而为，发动服务中心的干部孤立丫！”王成狡黠一笑。阚清秒懂。
阚清回到办公室立即布置起来，他环顾一周，刺头们依旧在家里，没有过来，而且由于他们家属加入后，刺头们越来越放肆了。
“大家过来一下。”集中办公区，阚清喊了一嗓子。
“你们也知道，我们剩余的30%激励性绩效考核奖没有了！这都是小事，这说明大家工作没做到位嘛！因此，为了避免工作漏洞的再次发生，王局长决定在服务中心查账，把这两年的一些账目统统翻出来审计审计。以此把工作做扎实，做到滴水不漏…”
现场的人谁听不懂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大家此刻的内心是愤怒且团结的，没有什么比这种共同的“苦难”更让人迅速团结一心。现在服务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表示要同仇敌忾，共同对外，阚清虽然没有明说，但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之前王成在局里表示要查账，奈何要给王一敏面子，等她的事尘埃落定后再进行。
不过这一次王成想在中心先掀起一阵查账风，由此来以点带面。
这一次，全中心除刺头之外的工作人员都很兴奋，大家仿佛跟打了鸡血一般，为啥？因为他们都认为王成背景比之前那个主任强。至少出了事有人兜着。所以大家敢借着王成的愤怒去“报复”刺头，体制内，最害怕的就是引起众怒。众怒来了，总不可能把所有人全开了。
查账出奇地顺利，还有人亲自来认错，表示之前帮谁谁谁处理过发票。很搞笑的是，大家很自觉反映的人全是那几个刺头以及那几个刺头有关的家属。全中心团结一致搞那几个刺头，这让王成心情一阵舒爽。这才是有战斗力的集体，但是，体制内上级领导不喜欢这种集体。这种集体很容易脱离“上级领导掌控”。
这种集体的领导，往往很得民意，却不太容易被重用。甚至容易被孤立边缘化。
王成收集到了不少证据了，暂且称之为证据吧！便把刺头之一找过来了，准备各个击破。
…
王成办公室内，刺头之一正坐在沙发上，表情轻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在挑战王成的权威。
王成倒也不生气，他今天的任务并不是生气。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不好意思啊，我也很忙，缺少对你的关心，你别见怪哈？啥时候我亲自来家里拜访首长和阿姨，你工作上有什么要求吗？”
刺头听到王成这么说，打心底以为王成服软了。于是也故作谦虚地坐直了身体，作为高级领导的孩子，这些表面的尊重还是有的。
“局长，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妈妈还常说想要请您吃饭，就怕您这个大忙人没时间呐！我在工作中不太认真，利用工作漏洞偷了很多懒，给您造成不小的麻烦，我给您道歉。也希望局长以后能够多关注我教育我…”
王成听到着得体的发言，不禁在心里冷笑：我要真的多关心你教育你，怕不是你要疯了。
看着距离拉近了，王成开始要放大招了，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说：“你比我小一点，我就叫你老妹了。你是我妹妹，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事儿…”
“是这样，这几天中心工作出现了一点问题，导致考核评分全局倒数，我和阚清副主任被叫到局里接受了批评。局党委指示我们要深度自查自纠，我回来也开了会，老妹你没来，可能不知道咋回事…”
刺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王成，她不明白王成说这些的意义何在？
“会后，不少干部找到我，表示给你和你妈妈、也就是我阿姨处理过一些发票，数额倒是不多，也就是那么点钱，有些是你送过来的，有些是司机送过来的，有些是保姆送过来的…这现在就难办了，你也清楚，本来大家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了？”
王成说完，刺头有点脸红了，表情不自然了，而且慢慢扭曲。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