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萧秀盈的腹中胎儿一直生不下来,活生生地卡在宫口位置那处,几位产婆为了保住孩子,拼了命地要拽出孩子,可惜耽搁了不少时间,腹中胎儿早已窒息而亡。可怜那是一个早已成型的白白胖胖的小男婴了。而且萧秀盈的身下伤口颇大,血流不止,最终亦是败血而亡。 一尸两命,可怜亦可悲! 葳蕤院。 今日早上还头疼欲裂、卧榻不起的大夫人沈氏,才不过几个时辰,现下头风病也好了,气色也红润起来了。此时她倚坐在一侧的胡榻上,笑意盈盈,周身都是畅快舒适。 “母亲,刘妈妈亲眼确认过了,终于可以安心了。” “嗯。”周老夫人放下手中的念珠,眼角处也攀上了浅浅的笑意,“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这个道理,你如今可是明白了?” “都明白了,多谢母亲教诲,妾身谨记在心。” “那就好,日后九娘在夫家过得如何,还都要仰仗你呢,日后事事可都要长个心眼。” “妾身明白。那日妾身也遵照您的嘱咐,特意让九娘亲自去了一趟,而且也让那姚娘子一同随行。回来之后啊,九娘的性子果真是成熟稳重了不少!听闻那姚娘子也安分了不少呢!” “嗯,如此甚好。有些事情,就是要亲眼所见才能长个记性。” 沈朝芸优雅地饮过一口热茶,压低了嗓音道:“母亲,那伍妈妈那处——” “你莫要管了,此时她在阴曹地府里享着清福呢,她的家人子孙永远都会得到镇国公府的庇护的。”周老夫人冷声回应道,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陌生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人沈氏讪笑了几声,重新低过头继续饮茶,“母亲,还有方姨娘那头都已经哭天抢地了三四日了,真是晦气。妾身寻思着要不将她赶到后头偏院闭门思过去?” 周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可有什么由头?” “血光之灾,不祥之人。” 周老夫人认可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放手去做。 “可是大郎这边,若是大郎得知了萧秀盈难产而亡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 “无妨,还有母亲我在。” 沈氏笑意盈盈,心满意足地应承下来。她才管不了别人如何呢,如今解决了心头大患,只要她和她的九娘心情舒心畅快,未来前程顺心如意就好了。 褚玉院。 姚蕴斜倚在胡榻上,眉头紧蹙,满目愁容。 萧十四急匆匆地小跑入了屋子。 “如何?可是寻到伍妈妈的人了?” 萧十四摇了摇头,无奈道:“姚娘子,没有寻到。而且就连她的全部家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长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十四,此事不可再深究。你可明白其中的厉害?” “属下明白的。” 姚姑姑果然说得没错,这世间最毒妇人心啊!她不是恐惧害怕这高门大宅里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却是觉得这府中之人人心薄凉萧瑟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这萧秀盈怎么说也都是与周老夫人有血缘关系的庶出孙女,竟然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她。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莫说她这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妾室了,若是萧承毓的正妻还未过门时,她便拂了她的意自作主张或是被迫有了身孕,恐怕这萧秀盈的悲惨结局也是她唯一的下场了。 三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可惜镇国公府依旧被笼罩在一片惨淡愁云之下。其一是因为萧秀盈的丧期未过,未免落人口舌,府中众人的吃穿用度一切从简,面上也不能流露出欣慰面容,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其二,自然是西南战况胶着,听闻萧承毓才刚刚抵达西南大营,一切依旧是未知之数。 “蕴娘、蕴娘......” 是萧秀清兴致勃勃地小跑进了院子。萧秀清的成熟稳重,看来只是持续了十来日,如今又被打回原形了。 “九娘,有何欢喜之事呀?” “蕴娘,从前那小郎君给我们回复了。” 姚蕴一怔,迷迷糊糊问道:“什么小郎君?” “就、就是上元节时在东市遇到的那位路见不平的小郎君啊!” 姚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你可别让他听见你唤他小郎君了,要不然他又会来与你据理力争了。可是有好消息了?” 萧秀清咧嘴大笑道:“是的是的,那刘郎君派人来说,那位小女童寻到家人了。” “那就好。” “不过那刘郎君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