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苑娘子的面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冷声道:“奴家我近日听过一个传闻,听说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正在为家中晚辈寻得个好姻缘,不知小兄弟可有耳闻?” 此话一出,围在四周的黑衣侍卫皆是一脸困惑,不知道这高高在上的楼主怎么跟一个瘦不拉几、面黄枯瘦的小兄弟提起镇国公府家的姻亲之事。 “多谢司苑娘子提点,小人也略有耳闻。不过小人亦听闻那位贵妾颇得恩宠,或许司苑娘子可以多结交一个知心之人,前途如何也未可知呢!” 司苑愣了愣,侧过头来盯着她,目色幽深。她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黑衣侍卫退散而去,她半蹲下身来,倚在她耳侧低声吟语。 “你要如何?” 姚蕴笑盈盈道:“小人只想要求个平安。” “来人,替他们松绑,他们的确是萧大都护的侍卫。” 侍卫长眉头一蹙,心底觉得很是古怪:“楼主,可是他们二人方才是从后院——” 司苑眉眼一挑,阴鸷目光狠狠地射向他,只需一瞬间就就能将人射杀地千疮百孔。 “侍卫长,你现在是在质疑本楼主吗?” 侍卫长忍不住一个哆嗦,不得不听从命令,亲自替二人松开了麻绳。 姚蕴松了松手脚和腿骨,恭恭敬敬地朝那位娘子行过一礼:“多谢司苑娘子。” 司苑多瞅了他们二人几眼,正要转身离开。 “司苑娘子不打算让我们二人进去嘛?”姚蕴突然冷冷问道。 “你——” 姚蕴往她身侧迈进一步,微微仰起头盯住她的侧脸,粲然而笑道:“司苑娘子难道不想要亲眼看看,都护到底是何态度吗?” 司苑怔了怔,倒吸了口凉气,心底那一簇无名火苗蠢蠢欲动。 比起外间的普通暖阁,长生阁里头更是金碧辉煌。 四周的绢丝窗匣皆绣制着各式各样防火图,锦绣绢丝微微闪着银光,晶莹透亮的。有仰躺着的样式,有跪趴着的样式,有在水里嬉闹戏水的,亦有在野地里万马奔腾的架势,甚至还有与猛兽交汇融合的狂野样式,看得人脸红心跳。每一幅绣品的绣工精致、栩栩如生,皆是昂贵之物。 再往里走去是一个八角形状的巨大宴席高台,头顶上方是巨大如虹的七彩帆布自中央向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再顺着飘然而起的流光锦帐帘随风而动,更添几分旖旎朦胧。 舞台中间有几位婀娜身段、衣料甚少的舞女在轻歌曼舞,围绕着舞台四周的便是大理石砌成的昂贵石板桌面,其中竟然还分散着曲水流觞、绿荫假山,伴山靠水,寓意着每一个雅座都是风水宝地之意。 “来来来,再饮一杯......” “多谢侯爷,萧某却之不恭......” 萧承毓此时已然饮过几杯烈酒,面色微醺。瞧见身侧男人的盛情邀请,也不拒绝,笑意粲然地一饮而尽。 “好好好,本侯还要多谢大都护肯赏脸。” 坐在一侧的男人面容丰韵,说话之时脸上的两坨肥肉也随之一抖一抖的,似要将周身的富贵都塞进了嘴里。此人正是长安城中鼎鼎大名的纨绔子弟昌德侯刘彦。借着堂姐皇后娘娘的名望求得了个昌德侯的高官厚爵,虽然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不过他的这张嘴最是甜美最会哄人,一直都把皇后娘娘哄得服服帖帖的。 司苑领着二人入了阁内,却是特意从萧承毓正对面的回廊位置那处走来,萧承毓微微一抬眸,便能将身穿黑色衣袍且垂头拱手的二人尽收眼底。 二人绕过了后头的圆柱子,终于到达了萧承毓的雅座背后。萧二瞧清楚二人的容貌身形,眼眸一怔,刹那间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萧承毓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一只手再次贴住身侧美娘子的小细腰,来回摩挲,眼神色情且迷离。另一只手则是朝司苑挥了挥,示意她往前来。 “都护,奴家在呢!” “这是何意?”萧承毓的嗓音厚重,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回都护的话,小兄弟一直在外面闹腾,奴家没办法,只好先将他带进来了。” 萧承毓眯着眼审视她的双眸,似要从她那明艳艳的眼珠子里挖出些谎言。 司苑怯生生说道:“都护,奴家可不敢当着您的面扯谎。要不奴家替都护——” “不用了,你下去吧。” 司苑一怔,莞尔笑意凝固在面容上,安安静静地退出了雅座。 坐在身旁的刘彦仔细盯着这二人,只觉得这两人就像是在眉目传情。他早已垂涎那风姿卓卓的司苑楼主许久,可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触不到,心里直痒痒呀。在外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