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美景佳肴,自然少不了美酒相伴。一口一口轻酌着来自长安虾蟆陵的郎官清,酒香醇厚清甜,恰好能解腻润喉,与这一大桌子的菜肴相衬,更是相得益彰。 姚蕴这一头赏着美景,一头品着佳肴,好不舒心畅快、酣畅淋漓,可惜还不知道镇国公府这一边早已是闹翻了天。 “姚娘子,时候不早了,不若我们回去可好?”萧十四也抿了两口清酒,不过不敢贪杯。 “好十四急什么呢?都护参加皇宫宴席,肯定不会如此早就回来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宵禁呢。快吃快吃,难得吃上了心心念念荣昌楼名菜。” “姚娘子,属下出去要一壶茶水——” 萧十四握好佩剑,欲要起身走出雅阁去要一壶茶水,却是被身旁的姚娘子猛地拉住了衣袖。 “十四,不必添茶了。我们再等等。” 十四和白露皆是一怔。 白露不解问道:“姚娘子,我们在等什么呀?” 她温婉一笑,坦率道:“在等一个人。” “姚娘子,我们初来乍到这长安城,也没有认识什么新的朋友,到底是在等谁呀?”十四满眼好奇地望向她。 姚蕴推了推他的手,笑吟吟地哄着他多喝了一小杯酒。 “在等你的好师父、你的好上司、你的好都护!” “啊?原来我们在等都护?可是都护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此处呢?” “找不找得着,那就要看都护的本事了。所以啊,莫要着急,且再等等!白露,来来来,再陪我饮上一杯......” 才过了一刻钟,方才的那位店小二再次前来扣门,恭敬道:“娘子可还安好?小人叨扰了。” 姚蕴一怔,笑盈盈道:“原来是店家小二,请问有何要事?” “娘子,那个、那个现下外头有个郎君寻你,说、说是在寻他的夫人,还有、还有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 “多谢小兄弟,让他进来吧。” 雅间的小门被推开,男人便是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身后的店小二往里头探望了好几下,见娘子并无恼意,很是识趣地主动合上雅间的木门。 姚蕴看清楚来人,烂漫笑意一点一点漫上她的白皙面容,朝面前的男人恭敬行过一礼:“妾身恭迎都护,都护万福安康。” 萧承毓难得听她唤自己为妾身,此时又装出一副略带矫揉造作却又明媚动人的贤妻良母模样,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笑意。 他忍住笑意,微微收起嘴角,装作一副冷淡不悦的模样:“嗯,起来吧。蕴娘这是何意?” 姚蕴摆了摆手示意邀请身前的男子落座,还主动替他倒了一杯郎官清。 “都护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嘛?自然是在此设宴款待都护,庆贺都护凯旋归来,为都护接风洗尘呀!” 萧承毓看着满桌子并未剩下太多且凌乱不堪的食碟子,心知肚明她是在说谎。 “哦,原来蕴娘所说的设宴款待,便是用这些剩饭剩菜来招待本都护的?” 姚蕴挑了挑眉,主动举起酒樽与他碰杯,还不忘压了压他的手腕。 “都护在宫里吃皇家宴席,妾身在长安城里最奢华的酒楼里设宴吃席。你我虽不在一处,却是共饮曲江酒、同赏长安月,如此说来四舍五入,不也就是正好一同入席吃酒嘛?都护,你说是不是嘛?!” 这一番话语,萧承毓不能反驳,亦不愿反驳,只好心甘情愿地饮下了一整杯酒。 姚蕴见他饮完了一杯酒,笑意愈浓,悠悠起身拉起他的衣袖。 “好了好了,都护,宵禁快到了,我们回去吧!” 萧承毓替她拢好新制的纯白狐皮斗篷,回握住她的白皙手腕,领着她走出了荣昌楼。 萧承毓正打算命十四去牵马,却是被姚蕴蓦地拦住了手。 “都护,今夜不要骑马,我们二人像、像寻常、寻常恋人那般,慢悠悠地走回去如何?” 萧承毓一怔,目光流转,心底的某一处柔软如云温热如泉,完全无法拒绝如此请求。 “好,我们一同走回去。” “好,多谢都护。” 萧承毓却觉得这一句感谢甚是刺耳,沉声道:“既是夫妻,何必言谢。蕴娘可是要与我生分了?” 姚蕴一怔,笑盈盈道:“妾身是觉得,都护要屈尊下马来陪妾身走这一段路,妾身倍感荣幸呀。” 两人肩并肩慢悠悠地走着,路上偶有一两个过路行人,大路两旁的宅子门前花灯随风摇曳,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清闲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