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将士人数众多,以数量压制住前头的汉人军士,渐渐突破重围,其中的三四百人肆无忌惮地奔窜在东西大街上,打砸抢烧、无恶不作。 此时,拓跋延都也踩着匍匐满地的两军尸首,目中无人、傲视群英,慢悠悠地踱步来到姚蕴面前。 二人如今只见隔着十丈的距离。 拓跋延都的右侧面庞棱角上也沾染了三四道洒落的长形血痕。他盯着面前的小娘子,嘴角微微勾起,满眼戏谑,抬手用袖子随意抹去沾在嘴角一侧的血迹,放肆大笑出来。 “姚娘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娇娇可是有想念本王呀?” 他面色淡然、毫不避讳,只觉得四周这些杀人放火的恶行、哭天抢地的哭喊都只是最寻常不过之事。 “想念你,我呸!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诅咒你去死!” “呦呦呦,姚娘子这无所忌惮、口出狂言的小脾气,本王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今日,本王便将你治得服服帖帖的。给本王杀光她身边的侍卫!” 来者是一个身长六尺、肌肉喷张的高大粗痞之人。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中紧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铁质大锤,那锤头表面还镶嵌着凹凸不平的钉子银针,这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是一把可以无形杀人的暗器。 他大脚一横纵身前来,就是冲着萧七而来的! 萧七既然能排在萧家军中的第七位,武功自然是不弱的! 萧七拔出长剑与他厮打开来,他身形矫健,迅如疾风、猛如厉虎,招招皆是果断绝然的狠招数。而且他这一身剑法不似薛淮和萧十四他们二人那般浩然正气,却隐隐透出几分诡秘狡黠的邪乎劲儿,时而如灵蛇自由翻腾,时而又如白云左飘右荡,能将剑下的那位北狄将士耍得个晕头转向、好不气人。 那粗野大汉虽然力大无穷,可是出手之时却总是迟缓了几分,摸不着萧七出剑的规律和速度,不过多时身上就已多了几道血淋淋的红痕剑口。 如今姚蕴倒是有些想明白为何萧承毓特意给她留下萧七侍卫了。这萧七侍卫的一身武功掺杂着些许异域外族的诡秘神采,中原与域外功夫相结合,相得益彰。想来萧七对这北狄将士常练的拳脚功夫也颇有了解。 拓跋延都见状,眉头微蹙,即可又命另外二位粗野大汉前来助阵。以三敌一,的确是不太讲武德呀! “拓跋贼子,你当真是无耻至极!” “哼,这天底下只有赢了的人才能说谁才是无耻!” 几人打斗之际,萧七虽然在招式和防守上不落于下风、剑剑狠厉,可惜体力却是大大消耗,如今看得出来有些力不从心了。 姚蕴取过一支长箭做射箭之状,蹙着眉眼屏气凝神,手中长箭猛地飞射而出,恰恰插入了其中一位北狄士兵的小腿处。那位北狄士兵蹲着身子捂腿大骂,稍一不留神便被萧七击中要害断了气息。 拓跋延都望了望西北方向的灰烟,似乎比起方才又近了些。他扯了扯嘴角,不愿再耽搁时间,挥起身侧的大刀就往姚蕴的方向飞奔而来。 他并没有主动出手,可是他身旁的两个贴身近卫出手狠戾,两人并进齐发,一个转身就将护在姚蕴左右两侧的两个侍卫砍杀在地。 姚蕴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她猛地抬手欲要挥出手中的利器,然而这样的举动,在拓跋延都看来却是个玩笑话! 他拽住小娘子的手腕,轻而易举就夺去了她手中的匕首,挣扎之时匕首的刀口处还不慎划破了白皙光洁的掌心。他满脸嘲笑,两指捻着刀柄随意地转了转,随之砰地一声,可怜兮兮的小匕首就这样被摔扔在地! 萧七欲要往这边来,身侧再次涌现出三四个粗野大汉,完完全全就是冲他而来的。他被困在阵中自顾不暇,完全逃离不开! “拓跋延都,你——” 眼前再次闪过一道寒光,竟然是薛淮和萧十四二人手持长剑挡在她身前! 姚蕴神色大惊,没有预料到他们二人拼了命也要来守护住她,焦急地呼喊出来:“你们二人不要过来——” 拓跋延都阴冷讪笑:“那本王便让萧贼的这两位好徒弟一同为你陪葬!杀了他们!” 死令一出,那两位北狄侍卫嗜血阴森,像是被浇了油灌了火,如地狱阎王就往二人身上砍去,招招不留余地。 薛淮和萧十四二人被啸风寒刀逼得节节败退。 其中一人自腰间抽出了某个古怪之物,是一个葫芦状大小的铁刺球子。这铁球子造型怪异,甩出来之时,那铁刺球子亦会自动大开血口,竟然有十几个细小飞针从里头飞射而出,猛地就是往二人方向甩去。 姚蕴一怔,暗呼不妙。薛淮和十四可不知这些北狄人能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