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已经叮嘱过十四和薛淮了,必要让他们好好守着你。” “我知道了。” “还有九娘,小孩子心性,想个办法让她尽早回长安去吧,母亲和大哥应该都很担心她。而且未出嫁的女子,待在此地总是会有流言蜚语的。” “我知道了。” 片刻静默后,萧承毓兀地松开她,目光幽黑如炬:“蕴娘,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要与我交代的?” 姚蕴粲然一笑,爽朗坦诚道:“都护,我可不想再做一次新寡妇了,我就在此处等着你,等着你平安归家可好?” 不说得胜回朝,亦不提功名利禄,只愿平安归家。归家,归家,亦是他心中唯一所念。 他目光微动,心底思绪翻涌,最后便只剩下满腔柔情:“好,我答应你。” 时光荏苒,鸟飞兔走。这两个多月的时日,金满城已然少了不少人,清清冷冷、萧瑟凄凉。 不过也还是有能让人欣慰的消息。北地捷报频传,瀚海军步步为营,直捣北狄东边的两位首领大营,首战大捷,俘虏了北狄将士三千余人,士气大振。 每隔十五日,姚蕴便能准时收到萧承毓送来的家书。 吾安,勿念。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能令她万分心安。 另一头的长安,却是传来了令姚蕴和萧秀清二人都极为震惊的消息。 萧秀清心急火燎地跑进了拂云院,哭哭啼啼、梨花带雨。姚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说服萧秀清回长安去,这一下子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圣人竟然允了江南道节度使廖逊与镇国公府庶出的六娘子萧秀盈的婚事,还亲自下旨给他们二人赐婚。 此消息一出,长安城的夫人娘子们皆是瞪目结舌,一个小小的庶出女儿竟然能做称霸一方的节度使的续弦夫人,果真是好手段呀!从前曾经轻贱低看过萧秀盈的贵人娘子们更是惴惴不安了。 “蕴娘,我、我该如何自处呀?我、我如今就是被退婚的娘子了,在、在长安城都成了天大的笑柄了......” 姚蕴无奈叹气,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九娘,莫要哭了,可是要哭瞎眼睛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我问你,你如实说来,你在北庭待了许久,那李家七郎可曾给你送过几封书信?” 萧秀清一愣,被揭穿了心底伤心事,更是哭得越发撕心裂肺:“送倒是送过,不、不过也就只有最前头那个月的一封书信,只让我莫要担心,后、后来也没有来信了。” “九娘你算算日子,在这府里呆了三个月的时间了,那李家七郎才给你送了一封书信。你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我、我不知道......”她紧紧拽住姚蕴的手,神色犹疑却又心有不甘,“也许、也许只是他近日在用功读书,比较忙碌罢了,他、他心中肯定是有我的。” “好了好了,且先不说这些了,你如今胡思乱想也无用。九娘,我先派人去打听一番,也许这里头有古怪内情也未可知。” 萧秀清微微止住了啜泣,不解地望着她:“蕴娘,你这、这是何意啊?” “九娘,你想想啊,老夫人和大娘子皆是识大体、会谋算的聪慧之人,老夫人更是长辈,又怎么可能直接顺了七娘的意答应这门婚事呢?这里头必有古怪!” 九娘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对她的这番话很是认同受用。 “所以啊,你现在就应该吃好喝好睡好,一切都还有未定之数呢!” 姚蕴将她送走后,眉头紧蹙,这番话也只能暂时哄哄她,还是连忙命萧七派人快马加鞭回长安打听清楚消息才好。 她本计划着让姚薇和姚茂二人跟着九娘平安顺利回长安的,她也能安心独自呆在此处,如今这回长安之事恐怕还要再耽搁上一段时日了。 这一日,姚蕴如往常那般仔细查阅十四送来的信件,翻阅到最后之时,眉头一蹙。 “十四,没有都护送来的信件吗?也没有长安送来的信件吗?” “姚娘子,目前还没有。属下今日一早已经派人去驿站查探过了,的确是没有的。” 她眉头紧锁,恍惚间某些不安思绪涌上心头。 若是都护的来信没有送达倒也能理解,可能是在行军赶路的途中耽搁了。可是这长安的书信已然过去了二十来日,论着萧七派人亲自送信快马加鞭的速度,理应有了回信才对。 “金满城里近日可有发生什么古怪之事?” 十四一愣,没头没脑地摇了摇头:“回姚娘子的话,崔长史四日前才回报过,城中大半的富庶人家都已往南奔逃而去,城中风平浪静,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