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瞧瞧,延都哥哥到底藏了个什么貌美勾人的狐狸精在身边……” “阿奴,你滚开……” 姚蕴坐起了身子,神色平静,静待这一场狂风暴雨。 客房木门被猛地踹开,一个明艳动人、红唇欲滴的年轻娘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年轻娘子身着一身珊瑚赫色的汉人齐胸衫裙,坚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却显而易见是异族样貌。她身姿高大,架势威武,眉眼间尽是锋芒毕露的凌厉敌意。 推搡而入、欲拦难拦的阿奴和两三个侍卫只敢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额间冷汗直渗,既不敢劝诫也不敢动手阻拦。 姚蕴将众人的种种神情尽收眼底,就连拓跋延都身边的一等侍卫都对她毕恭毕敬,恐怕这位红衣女子的身份非富即贵。 “哼,就是你这样一个娇弱如蝼蚁的贱女人啊,长得一般,身子骨也一般嘛。” “哼,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做个女奴都放不上台面!” 她已将姚蕴从头到脚来回反复仔仔细细地巡视一圈,最后得出了如此结论。 姚蕴听着她满嘴诳语,大概也能猜测出她对那拓跋延都的爱慕心思。她微微扬起头,眼角微翘,媚色傲然,不卑不亢。 “虽然不知姑娘为何如此低看我,不过、不过延都哥哥既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带我回北狄,想来我在哥哥心中的地位的确不一般呢!” “延都哥哥待我真真是极好的,体贴温柔、听话顺从。” 阿奴听在耳里,只觉得耳廓油腻得发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姚娘子是在故意激怒苏勒娘子呀! 女子听着她亲密无间、软糯娇羞的话语,气得反复跺脚,挥手就要来打她,可是刚刚抬起的手却被遽然压制在半空中。 “一个贱妇竟然也敢唤延都哥哥,看来不给点教训你就……” 拓跋延都来了! “苏勒烜容,莫要胡闹。” 那跋扈女子一见到来人,嚣张气焰顿时消了一半,缩了缩酸涩苦胀的小脑袋,娇滴滴柔媚媚地扯着他的衣袖:“延都哥哥,烜容听着这边有古怪动静,一时好奇便、便请阿奴开门看看……” 拓跋延都很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压抑着满腔怒火冷声道:“请,你若是能请,天都能塌下来了。” “延都哥哥,我、我不管,你说清楚,她,她到底是何人?” 苏勒烜容还欲要来牵他的手,却是被他不留情面地一把挡开。 “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屋好好呆着。” “怎、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延都哥哥,我们可是在可汗面前定了誓约的。你、你若是有了二心,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大首领……” 拓跋延都眉眼一蹙,满脸不悦道:“把她带走,下次再有如此胡闹,你们这些人皆有重罚。” “拓跋延都,你──” 就算苏勒烜容再如何嚣张跋扈,在北狄最有希望登基称王的未来君主面前都得乖乖认错。她不情不愿地被带走,回头之时还不忘多瞅几眼乖巧低头的姚蕴,阴鸷沉郁。 阿奴心惊胆战地垂头跪在一侧,忍不住哆嗦了好几下舌头。 木门落下铜锁,屋子里徒留姚蕴和拓跋延都二人。 “哎呦喂,延都哥哥,你可算是来了。” “延都哥哥,我们何时回北狄呀?” 姚蕴娇音绵绵,故意模仿那红衣娘子撒娇可人的语气神态,灼亮眸子里闪动着几丝妖魅媚色。 拓跋延都浑身一颤,耳朵酸胀,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 “闭嘴!莫要以为你低头讨好我,本王子就会心软。” 姚蕴见他面上虽有愠色却不及眼底,心情似乎颇为不错。 她突然捂脸轻笑,天真烂漫地摇了摇头,如铃铛清泉般的清脆笑声汱汱而出,其中又似混杂了乌黑粘土泥泞,让人摸不着头脑。 “呃,延都王子多虑了,小娘子我怎么会在讨好,我这是在替你解忧呢!” “什么意思?”他挑了挑方正粗眉,满眼困惑不解。 “我瞧着那位风风火火的红衣娘子对你颇有情义,可惜你却甚感厌恶,顺带还不喜欢那大首领。如此看来,我不就是在帮你解决大麻烦嘛!延都王子、哦不,延都哥哥,你说是不是要给我当面道声谢呀?” 拓跋延都眯了眯眼,竟然一下子就被她看穿了心思。不过他破天荒地对她的挖苦嘲讽置之不理,反而淋漓畅快地大笑出声。 “姚娘子也太过高看自己,烜容是本王唯一的妻,而你嘛,做个暖床奴就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