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了,好好歇着。” 到底是谁在闹呀!她腰腹的汩汩隐痛流淌而来,她也没力气再与他争执,气呼呼地抒了两口闷气,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片刻之后,床榻边上传来小娘子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他转过头来瞧她,不禁摇了摇头哑笑出来。 “蕴娘才睡下,再取多一个炭火盆子来,莫要让她着凉了,不过要注意通风……” 萧承毓耐着性子好好叮嘱了一番,离去之时还颇为不舍地往屋子里头多瞅了好几眼。 白露老老实实地听着都护的叮嘱,心底已经泛起波涛骇浪。大都护一向不关心姚娘子的事情,今日怎么会性情大变,甚至还突然如此软声软语地对姚娘子关心备至。 她稀里糊涂地摇了摇头,端着炭火盆子入了屋子。 直至午后,温暖和煦的缕缕日光漫入屋内,姚蕴才沉沉闷闷地醒来。 她简单梳洗一番,喝了碗热粥填饱肚子,披好了厚实斗篷。今日事今日毕,她决定还是将今日练习射箭之事完成才好。 姚蕴才进到院子,就看见薛淮和姚茂二人还在兴致勃勃地练习射箭。 姚茂一瞧见她就兴冲冲地挥起了小短手臂:“阿姐,阿姐,阿茂也会射箭了......” 萧承毓转过身来,瞧见她笑意盈盈地走来,不过脚步虚浮,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无力,顿时沉了沉墨色眼瞳。 “都护安好。”姚蕴轻轻一礼,转身命白露取来弓箭。 “蕴娘身子如何了?若是不爽利,今日不练也无妨。” 姚蕴一怔,本以为萧承毓会因为自己的偷懒而责备不悦,没想到竟然是先关心她的身子如何了。 古怪古怪,当真是古怪得很! “身子好多了,都护说过,练得一身好武功贵在日月坚持,蕴娘一直铭记在心呢。” 她拿好了弓箭,转身对准不远处的木头射靶,嗖地一下就射出了长箭。 虽然还是射不中红心,不过也能正中第四环或是第五环。 姚蕴有些不甘心,略带抱怨道:“都护,这几日最多也只能射中第三环,怎么都没有进步呢!” 萧承毓来到她身侧,微微使力托住她的后手肘,宠溺地笑了笑:“力气不足,不可操之过急。” 他取过一只新箭,牵着她的苍葱玉指扣好箭头,后手肘引着她猛地一松,那只新箭便直中最远箭靶的靶心。 院子外侧正好站了三四个空闲围观的奴婢娘子们,看见此幕,皆不禁压着嗓音雀跃拍掌。 “哎呀喂都护果真厉害,才在府里呆了七八日,竟然又多了几个仰慕者。都护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我再替都护做主纳个妾如何?” 姚蕴抻着身子往远处望去,满眼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樱桃粉唇却一点都不甘示弱。 萧承毓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略带试探道:“噢,知我者莫若蕴娘也,如今我还真有个喜欢的娘子。” 姚蕴一怔,只觉得心底有股灰霾直冲而来,莫名闷闷涩涩的。 “那、那就说来,我、我一定替都护做主。” “蕴娘说话都结巴了,莫不是吃味?” 她无所谓地哼着鼻音,甚至颇为嫌弃地撮了撮嘴:“都护多虑了,蕴娘最是明白自己身份的,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 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无奈,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蕴娘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日后也许就会明白的。” 她眉头一蹙,圆溜溜的一双伶俐明眸亮澄澄地望着他,只觉得他这几日周身都透着十足古怪。 “都护,蕴娘有事情想问你,你可不能气恼。” “哦,你说。” 小娘子扯了扯他的衣袖:“都护,你、你莫不是那夜饮完了酒就中邪了?” 萧承毓一愣,猛地停下了手中擦拭长箭的动作。 “蕴娘此话是何意?” 她壮着胆子笑盈盈道:“都护,若是我如实说,你可不能恼我。” 他面无表情地觑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都护,这几日你怎么都自称我了?前几日我懒懒散散,你也不责罚。今日我更是疏于练习,你既不恼火,也不来催促我,我思来想去,就、就觉得大概是都护你中邪魔愣了。” 萧承毓心底苦闷却又无法当面发作,没想到自己的真情实意都被当作驴肝肺了。 “蕴娘,这样不好吗?” “嗯──”姚蕴的两道弯弯细眉皱得更加曲折离谱了,“也不是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