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赵郎君抱着小娘子欲要蹲下身嗑头道谢,连忙被一旁的萧二及时扶起来。 「多、多谢兄弟的救命之恩。我也觉得很是古怪,那位大当家连续三日都来问我同样的话,说、说是只给我两个选择。若是我想要活下来,我的女儿就必须死。若是我死了,我的女儿就能活下来。我当然是选择自己死而让我的女儿活下来。后来她便走了,再也没有来过。多亏了两位兄弟,我和情姐儿才能活下来,多、多谢......」 姚蕴恍然大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领头各自飞! 那些被杀害的郎君们,大概是因为选择保全了自己而舍弃了妻子或是胞妹,因此就被那位大当家毫不犹豫地杀害了。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当真是既可怜又可恨呀! 姚蕴从马车底下的暗格处取了两块金元宝递给他,朗声道:「赵大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情姐儿受了惊吓,应该要多补补才好。而且她聪慧机敏,若是日后有机会可以去当地的慧明馆读书识字,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赵大哥面露难色,连忙推却道:「娘子,无功不受碌,这兄弟我实在是不好......」 姚蕴粲然而笑,连忙将金元宝塞到了懵懵懂懂的小娘子怀里,柔声道:「小娘子这可是立了大功劳。若不是为了护住她而摔倒,我也发现不了那郑娘子竟然与贼人是同一伙的。这也算是我资助给小娘子读书写字的束脩,你且安心收下。日后若是有所难处,可以到凉州最大的胭脂铺子去寻抱琴娘子。」 赵大哥感恩戴德地鞠躬道谢,怀中的小娘子也有样学样,跟着阿耶笑盈盈道:「多、多谢姐姐。」 萧承毓和姚蕴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先行上路,自然是还有其它的目的。因此不再耽搁,修整好行囊后再次策马出发了。 未免引人注目并牵扯到萧承毓的身上,过了多时,萧十四才领了越州邬县县尉和一群衙役前来,将客栈中的贼人尽数捉拿归案。不过他只道是过路商客所报的案。 大雨过后,初见晴天,马车咔噔咔噔地一路疾行,意外地畅通无阻。 姚蕴正闲情逸致地躺在马车软塌里小憩,突闻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后便听到马车旁传来的幽沉男音。 「娘子,夫君可不知你又是从何处寻来的金元宝,竟然还如此伶俐地私藏在马车底下。夫君我可是大开眼界呐!」是萧承毓在阴阳怪气地挤兑她。 她依旧闭着眼,连身子都未挪动过半分,笑咧咧道:「这可是母亲独自送给妾身的,妾身不过是多做了一手准备,若是夫君哪一日不幸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妾身也能带着钱财改嫁他人,不会被活活饿死呀。」 她还特意拖长了尾音,娇娇软软道:「夫君,你说是不是嘛——」 萧承毓冷哼了几声,没好气地沉着脸走开了。…. 姚蕴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终于睁开眼睛,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哼,你要来膈应我,我就要回呛死你! 萧承毓在前头策马前行,眉眼却未曾舒展,其实他笃定她的话真假参半不可全信,此女果真是周身都透着古怪稀奇。 不过十日左右,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凉州境内。 凉州远在大周的西北边境,凉州武威郡中的武威县更是凉州内最繁华昌盛的州镇,亦是南来北往、东西易货的必经之路,镇上商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生意兴隆。 回到了阔别依旧的家乡,姚蕴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四处探望,不过是离开了凉州一年,这西大街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车才走了八九百米的距离,她已经瞧见了三间名为「喜康坊」的酒坊,而从前她最喜爱的那家淳康坊小酒馆早已不见了踪影。唉,她从 . 前可是最爱他们家的石冻春了! 这一日,一行人便在武威县繁荣西街上的一间客栈落脚。 两人已经轮流沐浴更衣一番。姚蕴看着已经沐浴更衣、换过一身丝绸暗纹锦袍的萧承毓,总觉得还有某个地方十分扎眼。 是的,就是他面前那一大坨大大咧咧、野蛮生长的翻卷胡须渣子。 她总觉得不顺眼,从衣箱里取出了一把半月形的男式铁质剃刀,在沸水中随意拂了几下。 她一把托住他黑黢黢的僵硬下颚,微微往她身侧挪了挪,那把锋利剃刀已经直愣愣地往他的腮帮子刮去。 「你!嘶!」萧承毓欲伸手去挡,不曾想那把剃刀已经猛地划伤了他的脸,右侧脸颊多了一道如丝的淡粉色红痕。 「不要乱动,若是再伤了可就真成了大花脸了!」 姚蕴看似诚恳地唤他不要乱动,嘴角却是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