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归德伯爵府是靠工商之术、捐资赠粮才挣得的小小伯爵之位,家中郎君皆不爱读书,花了许多钱财几番艰辛才为康二郎康开明寻得个六品的斜封官。 斜封官若是做得好,再得到朝中之人的举荐,自然有机会高升;可是若是被人有意参了一本,恐怕是再无翻身之地。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沉声道:「镇国公府的娘子该如何处置,此为家事,岂有由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的道理。大娘子,若是识相的话,最好守口如瓶,康二郎下一次是升迁还是贬谪,全在于你的这一张嘴了。」 陈氏只觉得周身战栗,哆嗦着牙齿恭敬行礼:「多、多谢老夫人提点。」 「来人,送客。」 老夫人一声令下,陈氏和康开诚灰头土脸地被请出了镇国公府,一路上还忍不住骂骂咧咧。 老夫人饮了口热茶润润嗓子,无奈地叹气道:「七娘,你与外男厮混,不守妇道,道德败坏,毁我镇国公府娘子们的清白名声,此乃大罪。刘妈妈,把东西取来。」 萧秀盈和方姨娘一怔,不解地抬头看向刘妈妈手中的托盘。 方姨娘瞧得仔细,松懈的眉眼顿时紧扭成一团杂七杂八的麻花,热泪夺眶而出,蹒跚几步跪倒在萧承忠脚下,发狠地拽住他的衣袍哭喊道:「大爷、大爷不可以呀、不可以呀,求求您了......」 托盘上放着三尺白绫,晃得刺眼,白得心寒。 「母亲,这是......」萧承忠眉眼焦急,不安问道。他终究是不舍自己亲自养大、最是疼爱的七姑娘。 老夫人抬手一挥示意他不可多言,狠厉决然道:「七娘子,镇国公府全府上下女眷的清誉名声皆在你手上了。你自己取了这白绫,心甘情愿地自尽,如何?」 萧秀盈猛地抬起头盯着她,眼眸中似有洪水猛兽,欲要将身前的老夫人撕碎在爪牙之下。只是转瞬之间,她压下眼底的阴鸷之气,又成了胆怯可怜、摇摇欲坠的小白兔。 她在赌。 她面容颓然,娇娇弱弱道:「祖母、父亲、母亲、小娘,七娘心甘情愿为国公府的清誉名声而死。只是,真正毁了国公府的清誉名声之人,不是七娘,却是七娘的好妹妹,萧秀清。」 站在一旁的萧秀清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沈朝芸一直都是看好戏的讪笑模样,此时听到九娘也牵涉其中,不禁激动怒喊道:「好你个贱妇,自己不想死,还要拉着我的好女儿下水。」 老夫人微蹙眉头,朗声道:「七娘,这是何意?」 「回祖母的话,长安城的人只要稍加打听,便可知道康五郎一向最爱兰花和兰花香粉。小女心思单纯,以为九娘是真心相待的。如今想来,才明白九娘是最恶毒的。九娘三日前正好送了小女一盒兰花香粉,昨日小女正打算用这盒香粉,不曾想竟然是下了剧毒的香粉。」…. 萧秀清焦急地扯着秀帕子,气得原地直跺脚:「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几盒香粉皆是我前几日在东大街上买的,我好心好肺送给你们,六娘、我、还有姚娘子皆有一模一样的香粉,我、我怎会给你下毒?」 「是否下毒,一验便知。还请祖母和父亲为七娘做主,七娘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片刻之后,刘妈妈亲自取来了萧秀盈所说的兰花香粉盒子。 身旁的郎中闻了闻香粉盒子的味道,眉头微蹙,再取过银针查验,神色大变。屋子里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银针的针头果真发黑了! 郎中不敢耽搁隐瞒,如实道:「回老夫人、国公爷的话,这盒香粉的确有毒,是能使人情迷意乱的红苕根部的汁液。」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你、你 . 、你怎么敢谋害亲姐姐!」此时萧承忠气得满脸通红,拍案而起。 萧秀清何曾受过如此委屈,何曾被阿耶如此公然怒骂过,顿时双眸红肿,凄厉痛哭道:「阿耶,你、你、你骂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真得没有下毒......」 老夫人周氏的神色越发阴沉,看来这萧秀盈比她想得还要心思缜密,竟然还留了后手。 「大郎,莫急。这个香粉的确是九娘送的不假,不过香粉盒子几经转手,到底是何人所为的还未可知呢?」 老夫人转过身来看地上之人,沉声问道:「七娘,你是如何得知这香粉有毒的?」 萧秀盈早已想好了说辞,柔弱可怜道:「小、小女不知,可是昨日小女察觉这香粉似有浓烈的古怪异味,只抹了一些就再不敢再用。昨日和今日的种种事情联系在一起,才稍微明白过来的。」 老夫人不想再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