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闻国公爷潜心礼佛,小女想亲手为国公爷送上诚心礼物,因此小女从两个月前就苦思作画。小女笔法生疏,技艺拙劣,还请国公爷多多指教。祝愿老夫人和国公爷身体康健、万事顺意。」 萧承忠向来修行礼佛,常常四处重金购买观音画像来供奉和祈祷。他很是意外,连忙命下人打开画轴。 面前的画像庄重虔诚,他的目光琛亮,笑意越浓。 这是一幅观音菩萨画像,而且是引路观音菩萨。对于常常出征大漠、领兵打仗的大将军而言,意头极好。 这幅《引路观音菩萨像》的笔法虽然有些青涩,不过其线条却细腻流畅,色彩搭配自然,有形亦有神,神形备至。 引路观音菩萨的面容柔和慈祥,似在温暖宽容地注视着画前之人。菩萨身穿玄色璎珞天衣以示庄严,她右手持柄香炉,炉中飘出香烟几缕,烟中还蕴含五彩祥云。再往上瞧去,云中竟然若隐若现勾勒着净土宝塔楼阁。她左手持白玉莲华,华上有七彩宝幢,宝幢随风飘逸,栩栩如生。 可是无人知道,在那若隐若现的净土宝塔楼阁后面,还隐藏着寥寥几笔的三座尖角小山,这其实是枕石先生特意为自己画作所留下的独特标记。 「好,好,画得太好了。姚娘子实在有心了。」萧承忠心满意足地收下这幅佛像图,反复夸赞她的良苦用心,还顺带多赏了几块大金元宝给阿薇和阿茂。 老夫人周氏也很满意,热忱地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给她赏了一个晶莹透亮的翡翠手镯,还给阿薇阿茂赏了两把金元锁。 众人侧目,纷纷投来试探和艳羡的目光,那支翡翠手镯可是老夫人的贴身珍爱之物。不曾想这么多年来,竟然是就轻易赠给了刚入府不久的表姑娘。 姚蕴面上笑意盈盈,一副烂漫无邪、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心底却坚如磐石、镇定自若。她就是要让府中众人皆知,她也能把国公爷和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她可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话就切莫再随意来招惹她们。 萧秀盈站在后头,阴鸷地瞪着她手上的翡翠镯子,心中的愤恨恶毒顿如泉涌,灼热刺痛一发不可收拾。 转眼已至正月十四日,便是最令人期待盼望的上元节了。 上元节不单单是十五这一日,而且还包括了前一夜和后一夜。上元佳节,普天同庆,万家灯火耀,星桥铁锁开。郎君娘子们纷纷出门赏花灯、猜诗谜、尝佳肴。东大街和西大街人潮汹涌,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姚薇好奇地四处探望,紧紧拽着绿芍的裙摆,兴奋地要拉着她去前头看胡人杂耍百戏。姚蕴也不好扰了她的兴致,便由着她们去了。 姚蕴在不远处的茶摊坐着饮茶,时不时往前眺望,隐隐约约能看清楚几人兴奋拍手的激动身影。 再次抬眸时,犹如当头一棒,她的心底惊慌狂跳! 眼前徒留绿芍牵着阿茂小跑回来,却是明晃晃地少了个人的,她焦急起身喊道:「绿芍,阿薇呢?」 绿芍匆匆抹了抹眼角的泪,神色慌张,忐忑道:「娘子,奴、奴婢就是转个身给茂哥儿擦了个嘴,再回头时就不见薇姐儿了。娘、娘子,都是、是奴婢的错......」 姚茂焦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哭哭啼啼道:「阿姐,都、都怪我,这前头人如此多,这、这可怎么办呀?」 姚蕴四处眺望,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可是四周人头汹涌,阿薇不过一个四岁小儿,无论如何都早已淹没在人群中。她们几人来来回回寻了半个时辰,可惜一无所获。 她冷不丁地抬手压了压后背肩胛骨的某一处。从前的伤处已无痕迹,可是小时候的悲惨遭遇如凄冽冰雪猛地灌进她的脑海中,呛得她喘不过气来。 . 她从前也被人牙子拐走过,几经磨难,才终于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地方逃了出来。 她绝对不能再让阿薇惨遭荼毒! 这两日国公爷去了军营犒劳将士,老夫人领着大夫人去了相国寺上香静养,九娘回了外公太子太傅家小住几日。 她思前想后,别无他法,只能再求那个人一次了。 「咦,姚娘子怎么会来此处?」萧安的脸蛋被熏得红彤彤的,正好在院子里撩拨着篝火,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响。 姚蕴一把拉着他往前走,哽咽道:「小郎君,六叔可在?我有急事寻他。」 萧安还未来得及回话,右侧书房的大门砰地一响,一个高大俊朗的郎君已然站在门边,目光凛凛地望着她。 她转过身朝他跑去,眼眸却不似从前那般清明,掺杂了惊慌忐忑:「六叔,我、小女的阿妹不见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还请六叔施以援手,小女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