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终这小子被嘲笑惯了,只是淡定的捂了捂嘴,清咳两声。 “本公子身子不大爽利,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马车里飞出来一个纸团子,恰好砸到了陈云终的脑门上,陈云终顿时生气的捂着头,大声叫嚷着:“谁啊!” 杜衡掀开帘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不大靠谱的故人之子。 “我,你好歹也是陈昇之的儿子,当年他孤身一人从蛮族大军处,取敌将首级,一人在荒漠中奔袭了七天七夜,都不曾喊累,你这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还累了。” 陈云终从小便听人这么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还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起来倒是分外不在意。 “小时候别人就这么说,我都听习惯了,可是我就是不行,那能怎么办。” 隋英忍不住补充一句,倒是让有些小失落的陈云终更加的失落。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陈云终顿时耷拉了脑袋,坐在马车里的杜衡忍不住笑出声,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这样也挺好,日子过得舒服就行,比你母亲那种自讨苦吃的性子强多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片刻之后,在渡口处,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男子身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就不好惹。 倒是陈云终看到这厮之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赶忙赶着自己的驴子朝那男子跑去。 到了地方之后,陈云终方才高高兴兴地说道:“张大哥,好久不见啊。” 张晟子身上拍了拍陈云终瘦弱的肩膀,笑着说道:“将军让我来接应你们,怕你们在这路上遇到陈王的兵马。” 陈云终顿时一愣,这陈王在京城同汉王打了一仗,落了下风,便回了南方,谁曾想老家旁边又来了一个硬茬,自然是疲于修炼内功。 陈云终见到张晟子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他们在路上也算是有一段颇为惊险的历城。 张晟子同陈云终叙完话之后,走到杜衡马车前,朝着杜衡微微行礼。 “见过杜先生。” 杜衡掀开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晟子,笑着说道:“舒言这老太婆,倒是会挑人,咱们走吧。” 话音落下,几人便催动马匹朝着前方走去。 此刻张晟子突然在陈云终耳边说道:“说来,你到西南,干娘还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 陈云终顿时睁大眼睛。 “婚事?” 太原城郊外,几人用过膳食后,舒言单独叫白归尘到屋子里叙话。 这孩子是个闷葫芦,什么心思都堵在心里头,也不愿意同旁人说,便是说了,也是保留三分,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的娘亲当年可是个极为爽利的人。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却透露出一股子干净爽利,舒言坐在椅子上,白归尘站在窗边,背影看着倒是挺老实,可是那张脸上却写满了决然。 舒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事情就不能同我商量一下,整日这般,我晚上觉都睡不好。” 白归尘此刻竟然笑了几声。 “前几日我来看干娘,干娘分明睡得很香。” 舒言顿时一阵无奈,她白了白归尘一眼,无奈说道:“你这小子怎么同程三那小子越来越像了。” 白归尘坐到舒言跟前,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水。 “干娘,陈昇之派了许多人监视您,咱们做的事情,他恐怕都知道。” 舒言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陈昇之这老小子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准备何时动手?” 白归尘没想到舒言这么直接,他笑着说道:“需要干娘帮我。” 白归尘俯身在舒言耳边说了几句话,舒言的眉头顿时皱起。 这件事情倒只有她能做。 是夜,太原行宫中,乾帝和贵妃在殿中饮酒,乾帝的脸色十分不好,显然是已经病入膏肓,可却依旧执拗地要喝江南进贡而来的黄娇酒。 王贵妃依偎在乾帝身边,眼神望向远处,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乾帝瞧见王贵妃走神,便伸手抓住王贵妃的下巴,轻笑着说道:“贵妃在想什么?” 王贵妃看了乾帝一眼,她轻声说道:“臣妾只是在想以前在江南的光景。” 乾帝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色,他幽幽说道:“陈家三子,天纵奇才,只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也是我大乾的一位良臣。” 王贵妃神色有些复杂,她长相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