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归尘没有抬头看程三,他只是紧紧抓着那只葫芦。 程三倒也不再问了,直接拉着舒言和剩下的人往前走。 舒言对着白归尘道:“人死了,便死了,凡是都要朝前看。” 白归尘抬头看向舒言:“她没有死,她活在这里。” 白归尘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他们度过了淮河,本以为能见到些人烟,可中原腹地似乎更加凄惨。 到处都是被剥了皮的树干。 以及饿死在路边的尸骨。 舒言不知道该说什么,程三则拉着几人,在路上走着。 程三低声道:“中原腹地,造反都连着起了三四波,这里的人恐怕早就跑完了,便是没跑,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舒言听到这话,莫名有些伤感,上辈子她就是生在中原的一个农民家庭。 这里的人面临的一只都是粮食,粮食。 此地的粮食大多为小麦,若是正常情况,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小麦灌浆的时节,可大片的农田都荒废了,放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地野草。 程三手里拿着斧头往前走,白归尘则背着剑在后面。 两个孩子蹒跚而行,舒言则跟在程三身后。 他们走了许久之后,到了一处废弃的村落,此刻天色已晚,舒言便准备在此地安置。 程三拿着斧头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屋舍,进去之后许久未曾出来。 舒言有些担心,便叫上白归尘一同去查看。 只见到那屋子里架着一口锅,锅里有一团发黑的东西,看起来时间挺长的,仔细看起来便能发现。 这里头煮的是一个孩子。 舒言顿时恶心地跑到外面,她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恶心,毕竟逃难的路上,不能浪费粮食。 白归尘和程三倒是未曾出去,程三死死盯着那锅中的孩子,然后走进,他居然还伸手从那已经炖的发黑的头颅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布条。 上面写了一行字。 “灵显四方?” 白归尘念了出来,程三一愣,笑道:“这可是小篆,白兄还真是见多识广。” 白归尘不语,他四处看了看,又发现了一些烧毁的经文。 “我听闻中原之地,近十年来兴起了一个邪教,专门杀人献祭,十分邪恶。” 程三看着那口大锅上的花纹。 “你说的是白莲圣母教,去年中原大旱,赤地千里,百姓逃的逃,死的死,这白莲圣母教还能传得开?” 白归尘叹了一口气。 “越是绝望,人们越容易疯狂。” 程三瞧着这白归尘,心中暗自感慨,这少年不简单,他转身离去,瞧见在一旁疯狂喝水的干娘,顿时笑道:“干娘可是被吓到了?” 舒言擦了擦嘴。 “那锅里的,莫非是人饿的狠了,所以把人给吃了?” 一说的此处,舒言顿时更加恶心。 程三笑了笑。 “干娘说的哪里话,咱们是礼仪之邦,吃人也不会这么不讲究的,这一看就是邪教用来祭祀的路数,那孩子身上的肉都完好,这东西不是煮给人吃的。” 就在此刻,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声可怕的笑声。 舒言顿时吓得身子一抖。 此刻太阳正欲落下,血一般的晚霞洒在几人身上,再加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笑声,一时间竟然有几分恐惧之感。 白归尘从背上拔出一把剑,朝一个方向一投掷,瞬间惊起一群乌鸦。 程三赶忙上前,抹黑将一个惊魂未定的老婆子从草丛中拉了出来。 这老婆子非常脏,衣裳也是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满是污垢,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眼白,那双手也是长着红指甲,跟变异了一样。 那老婆子哭着喊道:“圣母娘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舒言忍不住问道:“圣母是什么人?你躲起来吓唬我们做什么?” 这疯癫的老婆子却似乎不听人话,她开始用红指甲抓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就把原本就恐怖的脸抓的更加恐怖。 而且舒言还注意到,这老婆子的耳朵上被人缝了铜钱。 看起来极为诡异。 舒言开口道:“放了她吧,应该就是个疯子。” 老婆子哇的一声尖叫着推开程三,直接往黑暗深处跑去,此刻天已经黑了。 舒言也不敢让人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