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月光照耀在江水之上,景色看着还有些美。 舒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伸手捂住陈玉安的眼睛,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女子被放回来。 衣着不整,脸上还带着泪水。 那名容貌出众的女子歪身躺在了舒言旁边的一个空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陈玉安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眼睛里满是害怕,舒言抓紧了自家小孙儿的手。 却见那女子轻呼出一口气。 “能借口水喝嘛?” 她的声音喑哑之极,苏阿爷递来一个水壶。 清秀女子喝了一口,然后将水壶递给苏阿爷。 她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江边走去。 她一脚踏进冰冷的江水,舒言惊呼。 “你别想不开!” 苏阿爷起身跑去,拉住了那女子,舒言也赶忙跑过去,不顾这江水寒冷,拉住了女子的一只胳膊。 只听那女子厉声吼道:“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 苏阿爷和舒言将人拉了回来,女子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看着远去的江面。 苏阿爷将自己的外衫脱掉,坐在舒言和陈玉安身旁。 “想来,她以前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风声阵阵,舒言身上寒冷万分,心中更是,她倒是生出了一丝庆幸。 在乱世中,做个还能跑得动的老婆婆,却也不是最差的。 舒言抱着陈玉安,不知不觉间便困了。 天刚亮,舒言便被女子的哭声吵醒了。 只见到几个军汉拽着那位容貌出众女子的胳膊,嘴上骂骂咧咧,而这女子哭的声嘶力竭。 其中一个军汉道:“再哭,就把你的耳朵给割下来!” 女子突然朝舒言这边看来。 只听到她开口喊道:“我叫绮秀!若是你见到了找我的人,让他来救我!” 绮秀被军汉拖走,苏阿爷微微叹气,看着江水滔滔,舒言只是低头望着自家孙儿。 沉默不语间,有一个头戴汗巾的军汉走至舒言身前,他瞧了舒言一眼,便开口道:“你会做羹汤?” 舒言赶忙站起来。 “这位军爷,老身我先前乃是厨娘。” 舒言紧紧拉住陈玉安的手,那汗巾军汉道:“带着你的孙儿同我前去后营,大人想喝鱼汤,其他的厨子做的腥。” 舒言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阿爷,便拉着陈玉安跟着那位军汉到了叛军地后营。 外面扎了十几口大锅,几个吃的膘肥体壮的火头军在炒菜,瞧见舒言这个老婆子走进来,便指了指里面的小灶。 小灶旁边放着只桶,里面游着几只活鱼。 汗巾军汉道:“老婆子你可好生注意,若是让我瞧见你动了什么手脚,立马把你孙儿的脑袋给剁下来。” 听到这话,舒言赶忙点头,她让陈玉安去一旁坐在,自己则弯下腰收拾活鱼。 上辈子舒言身体不好,却非常喜欢美食。 她将鱼儿开膛破肚,收拾鱼鳞,清洗干净。 那汗巾军汉瞧见舒言手脚麻利,便开口道:“倒是个麻利的老婆子。” 陈玉安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着极为乖巧,那军汉闲着无聊便开口道:“你这孙儿倒是极为乖巧,我老家也有个刚出生的孙儿。” 舒言与这军汉攀谈道:“军爷老家在何处?” 那汗巾军汉道:“我乃是京郊人士,原本在北营做官军,打了败仗,做了逃兵,幸得龙将军不弃,在他身边做了个亲兵,算是有个正经前程。” 这军汉四十多岁,容貌粗狂,身形魁梧,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人。 舒言又同这位军汉寒暄了几句,知道了他们所在的这一路叛军,乃是在颖州龙云麾下,如今天下大乱,叛军四起。 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中原腹地造反起家的汉王,和西南叛军陈王。 这两人自封为王,蚕食朝廷一大半的土地。 如今朝廷在江南苦撑,只剩西北荒寒之地尚且得以喘息。 据说那位年轻的皇帝又在西北太原修了座宫殿,纳了许多妃子,还收了江南陈家的寡妻为妃。 听到这则消息,舒言顿时有些无奈。 陈家的寡妻,那可不就是她的小儿子的夫人嘛,那女人长得确实极为貌美。 这军汉又说起了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