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贺礼送上后,叡帝也都一一回了礼,只是他记住了元锦意所说的话,知道他们是来薅羊毛打秋风的,所以回礼看似昂贵,实则无用至极。 酒过三巡,宴席上气氛越发火热,一舞终了,众人掌声如雷,十分捧场。 赫连晖立马给了身后使臣一个眼神。 使臣放下手中酒杯,缓缓站起来,走到宴会中间位置,单手放在胸口微微低头也算是行过礼了,“北秦国君,我们上次向您进言我家公主与北秦和亲一事,您可有定夺的人选了?” 从他们一个月前进城就跟叡帝提起过这事,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个下文,他们不日便要返回天乾,必须早些定夺下来才行。 诸位大臣和家眷闻声同时放下酒杯,安静聆听。 裴明舟紧张的看了一眼叡帝,又把视线转过去,落在元锦意身上。 见她笑眯眯盯着说话的使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子一把抓住太子妃的手,紧紧握着,眼底闪过一抹不虞。 叡帝指头动了几下,看着使臣诚恳的面容,微微一笑。 “和亲一事,寡人仔细想过,还是觉得有所欠缺。 寡人之前舍不得将公主送去和亲,想必同理,天乾国君也是如此。天乾跟北秦风土不一,寡人也身为人父,实在不忍永安公主不远万里到北秦和亲,远离故国,无枝可依。 此举不妥。” 这么说就是拒绝了????.biQuPai. 天乾使臣十分意外,这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设想之中。 按理说和亲一事,于情于理对两国都是好事才对啊。 他眼角余光看了一下自家公主后,浅吸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固执,继续开口明示道。 “北秦国君当真仁善,但臣斗胆再向您进言。 我家长公主爱慕武卫将军少年英勇,早已芳心暗许,若是能跟喜欢之人在一起,便是再多苦难也都不算什么,加之国君仁善,武卫将军又是您亲外甥,您定能对我家公主多多照拂。 如今武卫将军尚未婚配,且已有郡王爵位,跟我国长公主实为良配,乃天作之合。若是他们成亲,也能使北秦和天乾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您说呢?” 叡帝眼底幽光闪烁,捏着酒杯的手摩擦着杯身,看着宴席上群臣表情不一,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嘴角笑容依然稳稳的挂着。 叡帝还没有说话,倒是有一人比他着急,抢先一步站起来怒怼使臣之言。 “陛下,臣有异议。” 裴明舟站起来,一袭苍青色锦袍衬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形,俊朗面庞上带着点酒后微醺绯色,一双锐利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臣自认相貌出众,文武双全,身份也算过得去。可永安公主年老色衰,比臣足足大了三岁不止,且性子娇蛮顽劣,之前在天乾便已豢养多位面首,偭规越矩,不守女德,言行无状,实在不堪为良配。 凭什么臣要娶她,臣不服,也不娶。” 哗~宴会上忽然爆发出整齐划一的震惊吸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明舟一人身上,简直堪称万众瞩目。 蛙趣,裴郡王也太敢说了吧,把人家私事都拿到明面上来说,到底是有多么不喜欢天乾长公主啊。 赫连晖脸色忽紫忽青忽黑,一时间犹如调色盘一样,变化万千。 该死的裴明舟,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老底。 哪怕她是装的都有点装不下去了,他这一番胡言乱语,直接打断了她们的后路,这让她如何周旋。 赫连晖猛地站起来,身上珠玉叮当作响,纤纤素手指向裴明舟,眼中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看起来很是无助惊恐,恨不得让人搂进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你....裴郡王,本宫不过是倾心于你,你就算不喜本宫,为何要出言辱人,糟践本宫一片真心。本宫做错了何事? 你们北秦欺人太甚。” 自从她来了北秦,就没有一个人是按常理出牌的,真是一群阴险小人,草莽之邦。 汪丞相连忙站起来出声安抚,摸着花白的胡须赔笑脸。 “永安公主稍安,稍安,裴郡王年轻气盛,酒后失言,您千万别生气。” 可抛开实事不谈,难道裴郡王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她自己不修德行,哼。 叡帝也是,赶紧一拍桌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裴明舟大喝,“你再给寡人胡言乱语。怎可当着众人如此非议永安公主内帷之事。永安公主身为客人,这就是你身为皇室的待客之道,真是丢尽我北秦颜面。 禁卫军何在,拉下去,拉下去给寡人重打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