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镇上住几日呢。 您不知道,城里现在乌烟瘴气,我都不想回去!” 雷贺倒茶的手一顿,平静的脸上划过一抹了然。 “还不是托你的福,虽然你觉得乌烟瘴气,百姓可不这么觉得。 得亏我前年来江南的时候,没有住城里。” 他低头,无奈一笑。 还是天子脚下好一些。 元锦意挑眉,淡定的对他说道,“要是能帮到百姓就好了,只怕这一个落马,下一个又是继续如此。” 雷贺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光芒,轻声对她劝慰道,“你说的对,不过别怕,咱们北秦的官员大多还是很可靠的。” “尤其是现在战事当前,谁要是还敢为官不仁,恐怕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 元锦意耸肩,“但愿如此。” 海晏河清,难! 中午,元锦意赔着雷贺一起吃了饭,她本想让孙文找客栈住下的,雷贺不肯,非要让她住在府里,张口口就说让她陪陪他这个‘老人家’。 住就住吧,元锦意也没有意见。 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元锦意在崔管家的带领下往雷贺书房走去。 她这次找雷贺最主要的一个目标就是借用他的镖局线路,成立北秦最完整的一条物流线。 其实不仅要借用雷贺的镖局,到最后,北秦所有的镖局应该都会被她收编。 北秦地大物博,一条完整的物流线没有半年一栽是弄不好的,但她要先把开头和整体框架给搞出来,剩下的,只管让下面的人按照她发布的要求完成即可。 雷贺得知物流线的具体细节后,疯狂对元锦意点赞。 这一大举措对北秦而言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真不知道她的脑瓜子是怎么想的,这都能想出来。 元锦意连着几日都住在雷贺府上,所有镖局的掌柜都在跟元锦意一起研讨这件事,元锦意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掌柜最后也会为朝廷所用。 不错,北秦物流的人选她直接按照前世的情况,给编制,吃朝廷饭,这样一来,北秦的物流才能完整延续和流动。 她计划的物流系统是要精确落实到每一个镇子,就像邮局一样。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元锦意坐在来时的凉亭中,跟雷贺告别。 原本她是不想这么快告别的,但是江南府城出了事情,她得赶紧回城去。 雷贺颇为不舍的把她送到门前,眼神慈爱宽厚,对走上马车的元锦意挥挥手,“小丫头,来年,我们梁安城再会!” 不知为何,元锦意听到这话,心里忽然有些惶惶不安。 “好啊,雷大叔,我在梁安城等你。” 但她又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转身笑嘻嘻的对雷贺点头,迈步走进马车中。 坐上马车,明显胖了两圈的元宝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元锦意垂眸看着元宝起伏的小肚子,袖子里的拳头攥紧。 绿酒漂在元锦意身边,小脸满是愤怒,张牙舞爪的大叫起来,“三小姐,该您出手了!” “别急,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们。”元锦意疲倦的揉揉额角,靠着软枕闭目沉思。 这次来江南,她不仅拿到了雷贺的镖局使用权,还问他借了两百万两。 按理说,这个收获应该是很好的,可元锦意这会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他,因为昨日通判任浩然在大牢突然暴毙,今日江南府刺史便对外宣布董贵和任浩然无罪,官复原职后,已经将人给放出大牢了。 至于替罪羔羊也不是没有,几个无辜的官员反而被拿来抵罪。 元锦意脸上沾染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百转千回。 绿酒安静下来,乖乖的飘在一旁。 任府,挂着白幡白布,进出的下人奴仆都是一脸哀戚,穿戴白衣白花。 门可罗雀的任府在风雨中飘摇,阴风阵阵的灵堂前,漆黑的棺椁停放在屋子中间,一对穿着白衣的母女跪在灵堂里。 此时的灵堂前没有一个下人的身影,任盈盈往后看了瞧了瞧,一把将手里的纸钱丢在火盆里,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不耐烦的说道,“母亲,您别烧了,父亲又不是真的死了。” 任盈盈捶捶膝盖,小脸哪里有半分死了爹的悲痛,反而眼底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做事要做全,快起来跪好!”被任盈盈称作母亲的中年妇人低着头,枯瘦的手还在往火盆里丢纸钱,不过她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只是瞧着身子有些虚弱的样子,眼底一片黑青。 “盈盈,以后你切莫再要任性,母亲只能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