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元彻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并没有把老侯爷的话当回儿事。 他拿起筷子先给魏夫人夹了一筷子菜。 “罗氏犯了错,自请去云崖寺清修。 父亲不必多问。 今日湘灵难得回来,父亲还是说些高兴的话吧。” 父亲有什么脸面对他说要看重正妻。 不是看在祖父的面上,罗氏早就被他休了。 老侯爷不依不饶,盯着元彻有些不羁的笑容,声音暴躁起来。 “罗氏犯了什么错?你今日非要给我说清楚不可。” 几个小辈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老夫人袖子里的手紧了紧,额角青筋紧绷,隐忍的泪花险些就要决堤。 元湘灵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打小就知道自己和母亲哥哥不得父亲看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都是侯爷了,父亲还这般无赖蛮横。 今日父亲如此质问哥哥,她看着都觉得心里憋闷。 元湘灵端起手边的酒杯缓缓站起来,面带微笑,话语轻柔。 “父亲,咱们晚会儿再说这事吧。 许久不见,女儿敬您一杯,以表孝心。 祝您身体康健,诸事顺遂。” 她酒杯拿低,敬了老侯爷一下,然后直接一饮而尽。 老侯爷冷着脸,面上说不出的抗拒。 祝庭彦看着一动不动的外祖父,眉间划过一抹不解。 可眼看自家母亲都要哭出来了,他连忙端起自己手边的酒杯,装作谦卑恭敬的模样。 “外祖父,庭彦听闻您博览群书,学富五车。 这些年又游历四方,想必对各地的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 庭彦有好些问题想向您讨教呢?不知外祖父可愿赐教?”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祝庭彦身上,元彻隐忍憋屈,几欲爆发。 老侯爷似乎是感受到桌上的氛围,沉默了片刻,有些不情愿的端起了酒杯。 “外祖父当然是愿意的。” 老夫人捂着胸口叹气。 一场愁云惨淡的宴席结束,老侯爷前脚带着元彻和祝庭彦离开,后脚老夫人就倒下了。 倒也不是真病倒,就是觉得老侯爷自以为是,欺人太甚,她心中憋着一口郁气。 早知道他还不如不回来。 府医来看过之后,只是让老夫人多加休息,开了些安神的药就走了。 元湘灵趴在老夫人床边哭着,泪水泛滥,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苦水中一般。 老夫人伸手有气无力的拍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她哭累了,哭够了,祝于漪才扶着她下去休息。 元锦意端着汤药走进来,白嬷嬷迎上来,“三小姐,给老奴吧。” “不碍事,嬷嬷。 你也忙了大半日,我来喂祖母就好。” 元锦意摇头,轻轻开口,朝着床边走去。 白嬷嬷宽心骄傲,感叹老夫人没有白疼三小姐一场。 元锦意把碗放在小凳子上,绿歌帮着她扶老夫人坐起来,背上靠着几个软枕。 老夫人摸着额头的抹额,脸色不怎么好看,勉强打起精神来。 替老夫人捻了捻被子,元锦意坐在老夫人身边,眼神担忧的端起汤药。 白嬷嬷把元锦意送来的安神香点上,静静的站在一旁。 淡淡的香味弥散开,屋子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老夫人身上,或担忧或紧张。 元锦意拿起勺子搅了一下,才慢慢舀起一勺送到老夫人嘴边。 老夫人原不想喝药的,但看着元锦意挂记的小表情,配合的喝了一口。 “怎么是甜汤?”老夫人刚喝了一口,目光顿时就变了,声音沙哑的询问。 元锦意绷不住,轻笑出声,给了老夫人一个夸赞的小眼神。 又喝了一口,老夫人微微奇怪。 她没有感觉错啊,就是甜汤。 元锦意点点头,声音尾调张扬的解释起来。 “祖母身子好着呢,根本就不需要喝那些苦不拉几的汤药。 这碗甜汤又甜又暖,保管祖母喝下去,立马就能好起来。” 她问过府医了,完全就不用去喝药。 心病还得心药医,老夫人纯属就是积郁在心,发泄出来就好了。 老夫人当即就被逗笑了。 她盯着元锦意手里的甜汤,面上哭笑不得。 哪来的活宝,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