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躲在屋子里头,尽心尽力养膘养身体的陈飞燕一家,突然在这一天的傍晚,听到了一阵阵刺耳的唢呐声。 那唢呐吹得特别的高昂,特别的高调。 是个人都会生出好奇心的。 陈毅行汪盈盈两口子没忍住,就背着陈飞燕他们,悄悄的开了院子的那扇木门,望村外偷看着。 猛然发现一群穿着特别喜庆的人,抬着三个薄木棺材,两个吹唢呐和几个敲锣打鼓的,则在棺材前头吹吹打打,整的特别的热闹,陈毅行汪盈盈两口子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汪盈盈突然转过头,一脸不确定的看着陈毅行道:“当家的,他们在干嘛啊?” 陈毅行皱着眉头回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含含糊糊说了一声晦气后,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他拉过汪盈盈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家茅屋后,就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汪盈盈听了,直皱眉头。 最后,她忍不住骂道:“你们村里怎么出了这种混账?” “这人都死了,竟然都不得安生!这事儿说出去,别人都要指着脊梁骨骂的!” 陈毅行听了,眉头紧锁。 “媳妇儿,依照我以前在这里长大的经验,我估计刚才那三副棺材的人出自同一家。搞不好都是被自己男人故意冻死饿死,又或者是活生生打死的。” 汪盈盈忍不住反问道:“当家的,你说这有些人怎么就能为了点小钱,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呢?” “你刚才说,那棺材里头的要么是某个人的老娘,要么是某个的媳妇儿和闺女,……这卖闺女和媳妇儿的我先不谈,我只谈那卖老娘的,……这老娘都卖出去了,他不是纯粹的要给自己多找一个爹么?” “我也算是活了三十多年了,见多了世间百态。可我怎么也没有亲眼见过,有人主动给自己的老爹多戴几顶绿帽子的!” 陈毅行耸了耸肩,一脸无语。 …… 老家的农村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尤其是古代农村。 捕风捉影和那些不存在的事情,一个个的都能跟你说得绘声绘色的。更何况是那些真真实实,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事了。 陈飞燕一家没有主动上别人家门,说别人家闲事的习惯。 然而,村里总是有那么一群喜欢到处串门,说这家不是那家不是,仿佛全天下就自家家风最好最正派的闲人。 这不,差不多有一年没登陈飞燕家门的几个老家伙,带着一群儿孙,上她家提前拜年了。 也幸亏陈飞燕最近异常勤快,把那些粮食和肉都藏的好好的。要不然,她家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被人顺走。 陈飞燕是个会过日子的。 她现在贼抠,贼会为自家打算。 别人想让她花钱,别人想在她家吃饭,都不容易。 此时,一大群的客人上门拜年,手里还提了几个鸡蛋表示了一下,陈飞燕想了想,也没太小气。把今天剩下的白豆腐,加了不少的料子煮了,给来的客人每人一大碗。 这碗里放了几个切的碎碎的山楂。还有一个差不多有三斤的白菜,一个两斤的萝卜,一点点芋头。煮烂了,呈现出一股粘稠的糊糊状。 这一大碗热乎乎的糊糊粥下肚,所有人都感觉胃里暖和了,身体舒服了。 一个个的都说,陈毅轩家的媳妇儿是个会做饭的。难怪能把日子过好。 他们东扯西扯,最后就扯上了村里最近发生的那几件稀奇事。 每年开春,他们只有在真的揭不开锅了,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老娘老妻和闺女身上。 如果典妻卖老娘的媳妇儿的钱还不够花,他们儿子如果生的多的,还会卖几个儿子。 大概十多年前吧,衙门的官老爷还发布告示,说是要找几个贫民的儿子进宫当太监去。给的钱有足足的五两。 也就一天,得知这个消息的贫民们,就把自己的儿子纷纷往衙门送了。 有些穷户担心衙门里的老爷不接收,还自作主张,亲自操刀,给自己儿子去势。 由于那些人的手法粗糙,那段时间硬生生的痛死了好几个五六岁大的男娃。 他们陈家村就有一个男娃子,被他爹活生生的割死了。 在皇宫里当太监,至少能吃饱饭,穿好衣,有金灿灿的皇宫住。过得都是人上人的富贵好日子。 对于他们这种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们来说,甭管是怎么进皇宫的,只要进去了,就有机会成为了不得的大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