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头风大,多这么一件外套似乎合理。 来之前四哥本提醒要不要拿上一件,她嫌弃麻烦,说从住院部走到车边也就几步距离,不用那么麻烦。 商凌思索下也觉得合适,索性就随了姜予安。 只是谁也没料想到在这里碰到傅聿城,会耽搁这么久。 何况对方已然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这会儿当着他的面再脱下来,难免有打他脸的嫌疑。 姜予安此时心中虽然对傅聿城生出几分间隙,可目前还没有要彻底和他断绝所有关系的心思。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忍耐下西装外套的烟味,抬手将不合身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这才抬眸重新看向傅聿城。 “我并不知晓蒋延钦会这样轻易把我放出来,他给我看过一些东西后就通知了我二哥他们,正巧我哥哥他们都在楼下,我便直接跟着他们离开了。至于你……” 姜予安其实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但或许是心中还是委屈的,又或者是因为想起那些影像里面的东西,跟一根针似地刺着她的心,让她想拔·出来,往面前男人心口也刺过去。 于是她顿了顿,到底把话给说出口。 “我以为你会在楼下的,可我没瞧见你。何况我哥哥催促我赶紧离开,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路上闲聊了一会儿,我就将这事儿给忘记了,很抱歉。” 她轻轻缓缓地说着,末了那句‘抱歉’听得也十分诚恳。 但无疑,落尽男人心中,的的确确是像一柄利刃戳入。 从前亲昵得极少言谢道歉的姑娘,此刻却态度良好地与自己说着抱歉。 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仿佛四年前那场坠海之痛再次浮现,密密麻麻的海水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然,话里面其他的意思傅聿城也听出来了。 姜予安在怨他。 被疼痛包裹着的心脏得以片刻喘·息,也仿佛抓到一线生机。 他急忙解释:“安安,并非是我不愿意来接你。昨晚事情发生之后,我从码头那边赶过来,一整夜都在老城区盘旋找你,只是那些楼道错综复杂,我到天亮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路,天亮之后我又被蒋延钦的人阴了一把,被人给……” 傅聿城其实不想提及他早上那些丢人的事情,但不解释清楚,他只怕和姜予安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 停顿了片刻,他到底把话说出,“今早我被蒋延钦的人摆了一道,于是被那楼里的人当做小贼给赶了出来。我想着蒋延钦不会对你如何,这才转头来了医院,看看Ellen的伤势怎么样。不想,他已经将你放了。” 姜予安很迅速地从他话里找到重点。 她瞪大了眼睛:“你……你被楼道里的人当做贼?” 不是吧? 那老城区的人虽然乱了一些,可在怎么着应该也不至于把傅聿城当做小毛贼啊? 要知晓,单就傅聿城身上那件内衬,就是十万往上的价格,更不必提她肩上披着的这件私定西装。 哪有小贼穿着比那地方一套房还值钱呀? 但结合傅聿城压低得有点委屈的语气,以及他本人此刻窘迫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也不难判断他并非说谎。 何况,西尔斯城的一方霸主,应该也不屑说这种谎话。 再者,结合傅聿城嘴里的话,他自己也说了是楼道里有蒋延钦的人在暗地里阴了他一手,如此被当做小贼好像也难免。 至于他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穿着,估计老城区那块儿的人压根就认不出什么牌子,甚至说他走到某家商场,都未必有人知晓具体品牌,顶多就能感受到布料和寻常的衣裳不一样罢了。 也难怪。 想象了一下傅聿城被赶出老城区的模样,姜予安不免失笑,尤其是抬眼对上面前男人略有憋屈的俊容时,这种笑点被戳中险些让她破功得在他面前放肆大笑。 好在多年好友,她还是给人保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做得太过分。 原本因为他没来的怨气也消散一些,语气不自觉间沾了三两分亲昵:“那好吧,我就原谅你不来接我的事情。另外呢,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你发消息我也向你道歉。” 傅聿城听闻姑娘的语气,心中的不安彻底搁置下。 他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抬眸不经意地扫过站在对面等待姜予安的商凌,故意向她伸出手,“那安安,跟我回家?” 姜予安微怔。 随后,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呀,今晚我就不回临海别墅了。唔……明天吧,明天我来医院看我妈妈,顺带去看看Ellen的伤势怎么样,然后再和你回去,可以吗?”